“江橫舟,原來你真的覺醒了嗎,真是讓人想不到,最排斥異種的江漢兒子居然成為了異種。”
男人身體放松,往前一步。
江橫舟忽略他的話,言簡意赅:“你是誰?”
令人沒想到的是,男人竟直接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叫科松,你應該聽過我吧。”
科松——亞聯盟主席吳行知的養子,亞聯盟伏魔組組長,據說15歲就覺醒成為異種,異能強大,并且忠于人類,或者說忠于主席個人。
江橫舟還曾聽聞,他跟主席雖是養父子,但似乎有點暧昧不清的桃色關系。
科松有意緩和氣氛:“剛才我并不是有意攻擊你的,隻是想試探一下。”
江橫舟并沒有放松警惕:“你來這做什麼?伏魔組終于不龜縮在華國了?肯睜開眼看世界了?”
“啧”了一聲,科松總結道:“你跟你爸一樣刻薄,你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讓我猜猜,你不會已經成為暗鱗的一員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低沉下來,眼睛直直盯着江橫舟。
江橫舟不言不語,隻是身體肌肉繃起,是随時出擊的狀态。
科松眼神幽深:“我真的很疑惑你跟江漢的關系究竟為什麼會差到這種程度,以至于你要進入最讓他仇恨的暗鱗。”
江橫舟冷哼:“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科松一聳肩,無所謂地道:“好吧,别人家的家事我并不關心,但是,你殺掉吳思這件事可是在我的職責範圍内的。”
聽到吳思這個名字,江橫舟周身氣勢瞬間淩厲起來。
那是他剛剛覺醒時,殺掉的第一個想弄死自己的異種。
那場戰鬥中他受了重傷,幾乎瀕死,之後的兩個月由于受傷嚴重,他捉不到魔物,隻能強撐着自愈,每天像隻老鼠一樣躲躲藏藏。
更可恨的是,這個異種是他親生父親派來殺他的。
江橫舟語調平平:“他想殺我,我自然要殺他。”
沒來由的,科松相信了他的話,隻覺詫異:“他殺你?他為什麼要殺你?”
“這也是我想要問你的,堂堂伏魔組成員居然也會給聯盟高官幹私活嗎?藏污納垢到這種程度,你不會不知道吧?”
科松眉頭微皺,聯盟内部種種關于江家父子的流言與吳思死前執行任務的異狀在他腦海中一幕幕浮現……
半晌,他沉吟道:“三個月前,我派吳思執行任務,暫時歸于江漢統轄……難道你覺得吳思受江漢指使去殺你?”
伊利亞一愣,江橫舟的父親居然打算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嗎?怪不得曾經他提到“多少異種都是被自己雙親殺死”的時候,江橫舟會那麼生氣。
“事實就是如此。”江橫舟語氣淡漠,像是在說别人的事情。
“我對吳思不太了解,但我對你父親厭惡異種的行為還是有些印象的,”科松似乎在斟酌着什麼,緩慢道,“在亞聯盟中,他是為數不多的一直拒絕伏魔組保護的高官,即便他真的要殺你,我想他也不會選擇跟一個異種合作,你那時候剛剛覺醒,異能不強,下毒、槍殺不是更方便?”
科松的眼睛是純棕色,此刻内裡閃爍着種種情緒,令人看不真切。
其實他沒有說出的是,聯盟中有人懷疑伏魔組内部有暗鱗的奸細,吳思死得不明不白,他一直懷疑是奸細害了他。
他在吳思死後記住了屍體上的異能波動,到今天才确定江橫舟就是那個兇手。
但江橫舟現在又說吳思當初要殺他?
“江橫舟,這件事情我回去之後會調查的,但我要警告你,不要摻和進暗鱗的事情,隻要看到你這張臉,誰都會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注定要站在人類這邊的。”
江橫舟哂笑一聲,隻覺對方的說法太過荒謬。
林思明說他是個異種,就絕不會被人類真正接受。
現在科松又說他的身份注定是人類的一員。
仿佛他真的是個香饽饽似的,但他知道,這些人大概都打算利用他罷了。
科松轉身離開,伊利亞看着凝視對方離去方向的江橫舟,欲言又止。
“塔斯爾島估計要生事了,”江橫舟對伊利亞說,“能讓伏魔組組長親臨這座不知名小島……他們究竟在醞釀着什麼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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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亞在海島上挖了個巨大的坑,将飄到海岸的喀斯木族人屍體一股腦放進去,埋好之後壓了塊百斤重的大石頭,又在石頭上琢琢刻刻,畫完了一幅石刻圖。
江橫舟認出來那是喀斯木營地的冰屋,畫中央的小女孩正捧了一隻大鍋走向冰屋——她是去給他們送魚的。
伊利亞眼眸低沉,坐在那塊大石頭對面叽裡咕噜地說着什麼魔語,大概是祝福往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