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希倉促間做出的決定卻并不草率。對戰的前半場格陵蘭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模仿的能力；而後半場更為重要，他在告訴王傑希，我不隻能模仿一個職業選手的風格、還原一場戰鬥，我還能在短時間内學習另一個人複雜的技術特點和另一項職業。如果不是相信科學，王傑希簡直要懷疑屏幕對面的到底是不是人類。

“行，你加我吧，名字和遊戲id一樣。”

商征羽不奇怪王傑希骨折式的話題轉移，倒是葉修滿頭問号：“你倆進展這麼快？！”

兩人都沒理會他，格陵蘭發了個“談生意去了”就下線了，再轉向烈火焰盡，魔道學者的身影閃了閃，竟然也是下線了。

“得，讓你把下線遁學會了。”葉修無奈地笑笑，退出了競技場，繼續着今天被打斷的練級。

王傑希拔卡下線後馬上拿出手機，加好友之前他下意識地點開了格陵蘭的朋友圈，由于非好友關系，頁面的下方空空如也，上方隻有默認背景和藍白相間的頭像，點開大圖，是一座漂浮于海冰之間的冰山。

好友申請在發過去的一瞬間就通過了，朋友圈的頁面跳動了一下，除了一條制作銀武的廣告外依舊是一片空白，輕輕劃一下屏幕就能拉到底。格陵蘭沒有不可見的設置，這個号幹淨得像是剛剛申請的。

警惕新型網絡詐騙的公益廣告在王傑希腦子裡轉了兩圈，直到藍白冰山向他發來問好的消息。

“你好，”王傑希也先問好，“我是微草戰隊的隊長王傑希，怎麼稱呼？”

"我是肖時欽啊王隊，你失憶了嗎？”

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王傑希無語凝噎，雙手懸在鍵盤上。不愧是能和葉秋厮混在一起的人，嘲諷的能力如出一轍。

“開個玩笑，别介意，我叫陳林。”眼看“對方正在輸入中... ...”一直停留在聊天頁面上方，商征羽趕緊補上一句。當然，真名是不可能說的，他選擇了個自己以前經常用的假名。

“好吧，陳先生。不知您是否對榮耀職業聯賽感興趣，如果有，微草将非常期待您的加入。”王傑希切入正題。

“我以為王隊是來光顧我的生意的。”

“加入戰隊同樣也是一門生意，希望陳先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您太擡舉我了，我這年紀不适合這種吃青春飯的工作，打職業就算了。”商征羽語焉不詳，腹诽這些戰隊隊長怎麼一個兩個都熱愛勸人去打職業。

鑒于葉秋往日深入人心的形象，再加上三人對峙時的滑稽清形，王傑希本來已經徹底把葉秋的話當成跑火車了，可現在一聽，他竟然真的提供了一條正确信息？不過憑剛才的對戰，格陵蘭的年齡想必不會大到哪裡去。懷着這樣的想法，王傑希問：“陳先生貴庚？”

“免貴，我八二年的。”

果然就不該對他抱有信任... ...王傑希默默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覺得今晚從找上葉秋開始就是個錯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溜，他多少也回過點味了，人家就是想拒絕，才總是用胡說八道來搪塞。

“你可以直接拒絕，不用找這些蹩腳的理由。”

“不是，你相信我，我真是八二年的。”商征羽在電腦前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地往上敲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可沒說假話。

王傑希算了算，八二年，今年四十歲，就算是圈子裡公認擁有超強續航潛力的喻文州，到了這個年齡也應該手抖得不像話了。他果斷終止了關于年齡問題的讨論開啟正題，防止被帶到不知道哪個地方去再也拉不回來。

兩人都是思慮周全的性格，再加上隻要不讨論打職業的問題，商征羽其實是個嚴謹認真的人，沒那麼費勁的談話讓王傑希松了口氣，很快就敲定了相關合作的細節。

雖然商征羽作為人形自走超級計算機，完全擁有模仿所有職業選手的能力，但說出去就像榮耀服務器成精了的某種都市怪談。

王傑希表示理解，或者說商征羽能提供四個選擇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這會兒就不必着急，需要好好地思考了。他靠在椅背上，擡頭望着天花闆，在心裡為百來個對手排了個序。

商征羽自然也清楚對面的人正在權衡，所以并不急于得到回複，輕快地蹬了一腳地面，在電腦椅上原地轉了兩三圈。修長的手指搭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着扶手，同時，他也在猜測王傑希會選擇的選手。

黃少天大概算一個，不過到時候連他的話痨特質也要模仿嗎？輪回的新星周澤楷估計也要算在内... ...如果同時側寫這兩人的性格會精神分裂的吧。

喻文州有沒有可能？可是按照目前商議的訓練計劃，團隊型選手對訓練的意義不大，重點還是要放在個人能力突出的選手身上。年紀大的也不用考慮了，除了韓文清，他倒是可以斟酌一下。

還有... ...

“你不覺得你的笑容很像即将傳銷成功的不法分子嗎？”諾瑪忽地出聲。

“我有在笑嗎？不對，這哪是傳銷，明明是正當合作好不好！”商征羽忿忿地反駁。

諾瑪立即更改說辭：“是我不嚴謹了，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叫詐騙。”

“也不是詐騙啦！諾瑪，你的中文還是回爐重造好了。”

一人一人工智能小孩子似地拌嘴。商征羽腳尖在地上一點一點，身子和椅子一起左右搖擺，消磨着無聊的等候時間。

電腦音響滴滴響了兩聲，把他從發呆的狀态中拉了回來。他回到桌前，點開王傑希發來的視頻。

不出所料，第一個視頻就是黃少天的，夜雨聲煩以摧枯拉朽之勢撕開了微草的陣線，伴随标志性的文字泡，為藍雨打開了局面。

一個還沒看完，第二個視頻就緊接着發來。和商征羽想的一樣，槍王周澤楷，不過選取的是擂台賽中的一段。一槍穿雲以85%的血量迎戰滿狀态的飛刀劍，仍以不到20%的血量站到了最後，這一局中的周澤楷，完全擔得上“無解”二字。

商征羽看完兩場對戰，第三個視頻卻遲遲沒有發來，又等了幾分鐘，王傑希才發來消息：“你覺得君莫笑怎麼樣。”

“那要看你能不能把他的卡搞到手了。”商征羽幹脆利落地回複，就算有這個能力也要拒絕。

“好吧，那就換成方士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