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結束,陳簇心想終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她伸了伸懶腰,收拾好書包,正想喊崔書惟一起回家。
扭頭一看。
窗簾被風帶起,擦過桌面,座位上已經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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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夜色闌珊,主宅内燈火通明。
傭人們身着統一優雅的制服,穿梭于賓客之間。他們的動作敏捷而不失禮儀,手中的銀盤上擺放着各式精緻佳肴。
悠揚的大提琴聲緩緩流淌,舞池裡,一對對男女随着旋律旋轉,影子在燈光下拉長又縮短。
二樓卧房。
謝萱坐在梳妝鏡前,把手中的路鉑汀唇膏扔至桌面,耍脾氣:“都說了我要辦派對,媽媽你為什麼要邀請你的客人來莊園賞薔薇?”
一個妝容精緻、華貴的美婦人,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女兒。
“我想邀請我的客人到‘我的莊園’,還要聽取你的意見嗎?”
她語調舒緩,卻威壓極重,聽得謝萱立即噤了聲。
謝母起身,走到謝萱的身邊,手指在數十根眉筆上滑過,随後拿起末尾的一根,在謝萱的眉毛上輕輕勾勒修飾。
她的眼光極好,挑選的這支眉筆,質地柔滑,色彩自然,十分貼合謝萱的膚色。
在她的巧手下,謝萱的眉形又添了幾分精緻。謝母俯身按住謝萱的肩膀,細細打量着鏡子裡的女兒,像是欣賞自己最為滿意的作品。
“我的安排自然是有用意的,賞花是假,聯姻為真。今晚,你隻需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現在衆人面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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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簇坐了四十幾分鐘的車程,終于到了薔薇莊園。
莊園不愧為薔薇之名,陳簇的腳剛一落地,就被大門兩側滿牆的薔薇吸引住心神。粉紅色、白色的花朵相互纏繞,嬌豔欲滴,在黑夜裡無端透出些旖旎。芬芳馥郁,讓陳簇隐隐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聞過。
她今天穿着一件藕粉色的法式泡泡袖連衣裙,束腰,方領。和平時相比,更顯得溫柔幾分。習慣紮起的馬尾,此時也娴靜地搭在肩上。發尾稍卷,是吹頭發的時候,特意讓陳母幫自己用卷發棒卷的。
陳簇絲毫不敢小瞧這次派對,要知道曆來有多少小說女主,都因打扮問題在宴會上被迫丢臉、嘲笑。雖然她是女配,不是女主,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盛裝出席,好歹表示了她的态度,也有利于讓她“泯然于衆人矣”。
眼前,巨大的黑色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整個莊園在夜色中被柔和的燈光籠罩。陳簇捏着邀請函,走上通往主宅的道路。
周圍環繞着數棵高大挺拔的樹木和修剪整齊的灌木叢,行走間,路上偶有幾輛奢華的轎車疾馳而過。車輪與地面發出輕微摩擦聲,又迅速被四周的靜谧吞噬。
陳簇不認識它們的牌子,隻是暗自猜測一定十分名貴。
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人腿比不得車輪,幾分鐘的車程,被陳簇延至到快二十分鐘。
陳簇還在嘀咕着什麼時候才能走到派對現場。
刹那間,圓形廣場中央的大型噴泉像在響應她的心聲,地面上的光亮驟然綻放。寂靜中“啪”的一聲輕響,水柱從噴泉中心噴湧而出,直沖雲霄,随即又散落成萬千簾幕。
緊接着,光芒如漣漪般擴散開來,那些之前藏匿于黑暗中的建築,仿佛被喚醒的星辰,逐一亮起,将整個莊園裝點得金碧輝煌,熠熠生輝。
陳簇仰望着面前這棟借鑒威尼斯拜占庭風格的建築,高貴而典雅的柱式門廊,高立柱上的愛奧尼亞梁托,雕刻精美。她浮上心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穿得還不夠鄭重。
她一步步踏上大理石階梯。
守在入口的侍者注意到她,優雅地邁出幾步,禮貌地說:“您好,請您出示邀請函。”
“好的,給。”
侍者雙手接過,從懷裡取出一隻小巧的激光筆,藍光照射在邀請函的特殊印記上。确認無誤後,他客客氣氣地将邀請函遞還給她:“原來是小姐的客人,請跟我往這邊走。”
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