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平川，是崔書惟人生的一個小插曲。

原本，他應該跟大家一起升入湖春的國中部，這是所有人眼中毋庸置疑的事情。

所以，當他說要去平川念書的時候，唐珏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前幾通他不想接。

等他終于接的時候，唐珏的情緒也沒有那麼激動了，像是已經接受了事實。

“喂，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哦。”唐珏無聲了片刻，突然說，“你走了，就沒人跟我玩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唐珏罕見地沒有發脾氣：“你在那邊要好好生活啊。”

崔書惟自己拖了個大行李箱，在陌生的城市裡瞎轉。

車輪子轱辘轱辘轉。

他一手抓着手機：“我肯定會的。”

“平川有什麼特别吸引你的嗎？好好的，幹嘛要去這種小地方。”

“……”這個問題崔書惟沒辦法回答，因為這不是他能選擇的。

“可能…”正當他想瞎編一個理由糊弄過去時，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卻清晰地傳至耳畔。

——“珏哥，你再不來，這把遊戲要挂了！”

接着是唐珏壓低嗓子在說話，“你瞎搗什麼亂？我說等一下。”

崔書惟靜靜聽着。

“你是不是又去網吧了？”

“沒，沒有啊。”唐珏的聲音聽起來心虛極了，“就是在家裡跟别人連線玩。”

“管不了你，少吃點方便面。”

“你說什麼？手機突然沒信号了，我聽不見。”

……

平川真是個小地方，那時候連手機支付都沒普及，司機隻收現金。

崔書惟渾身上下摸不出一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