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千鹭心下了然,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緩緩開口道:“就因為如此,便也不願讓二皇女登基嗎?但二殿下畢竟是皇君的親生女兒。”
應皇君隻失态了一小會,便又恢複了優雅華貴的樣子,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老二?活着就行了,說白了不過是仇人之女。”
他盯着行千鹭,目光灼灼:“千鹭啊,本來,你的父親會是我,若我是你的父親,我定不會像潘舜一樣,我定會好好疼愛你。”
“但無論如何,父親都是母親的選擇。”
“那是因為沒有我!若是白袁靜沒有強娶我,阿愫一定會選擇我,我必定是行家主君!”白袁靜,是當今聖上的名諱。
行千鹭微微一笑:“皇君怕是誤會了,行家沒有傳宗接代的硬性規定,曆代家主都是娶自己想娶之人,母親既然娶了父親,就說明母親心儀父親,與皇君是否嫁人,并無幹系。”言下之意,若是母親當真心系于你,并不會另娶他人。
“住嘴。”應皇君大喝一聲,面色陰沉地看着她,眼底有殺氣浮現。
行千鹭卻絲毫不懼,隻是淡笑着說道:“如果皇君難受的話,那就當臣在胡言亂語吧。”
應皇君握緊了拳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再睜眼 ,眼裡已經一片平靜,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行千鹭,冷漠地說道:“安定王喝完了嗎?你可以走了。”
看着眼前的人又變回那個清冷如月的應貴君,行千鹭依然神色冷淡地起身行禮:“臣,告退。”
等到回了營帳,一人獨自時,行千鹭才開始面色凝重起來。
目前可以推斷,當年應皇君愛慕着自己的母親行愫,卻被陛下強娶,因為對陛下恨之入骨,對二皇女不聞不問。
先天靈體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大概有所猜測,她隐約覺得他說得是對的,自己與當年五皇女,應是同一體質,隻不是應皇君為什麼會知道,會是母親告訴他的嗎?行千鹭思索着。
緊接着她就否定了這個推測,應當不是母親,這個秘密母親連父親也未曾告訴,甚至就連祖父也不知情,不可能會告訴應皇君,并且母親從來沒跟她說過先天靈體這個詞,難不成,是他自己查到了什麼資料?
那他又如何斷定,是這個體質造成,而不是真的廢物呢?行千鹭目光沉沉,此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會與應皇君有瓜葛,關于上一輩的事情,也未曾細心留意過,但是應皇君知道她的秘密,這就值得在意了。
應家,如果沒記錯的話,是江南的一個不大不小的世家,書香門第,但風評不錯,出文人墨客較多,在京城這樣爾虞我詐的地方存在感不強,行千鹭微微眯了下眸子,信息太少,看來得回去問下鐘姨了,如果是母親的故人,鐘姨應當知曉。
想得太多,難免有些頭疼,行千鹭小憩了一會,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有些黯淡,連錦走了進來了,正好看到行千鹭醒了:“家主,狩獵快結束了,要去接主君嗎?”
行千鹭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麼久,揉揉額角,立馬起身:“都這個時辰了嗎?走,去接他。”
因狩獵有規定時限,很多人怕超時便提前回來了,一時間人聲鼎沸,行千鹭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白逸徵的身影,略微松了口氣,好在沒錯過。
沒多一會,人群就開始有所騷動,細微的議論聲響起。
“又有人來了,是誰呀?”
“瞧着身形,是個男子。”
“好像是大皇子殿下。”
随着馬蹄聲逐漸接近,議論聲突然大了起來。
“你們看你們看!”
“看什麼?”
“大皇子殿下,殿下他身後。”
“哇,那是什麼?”
“好……好多獵物!比靈司指揮使的還多!”
“還有好幾個體型龐大的……那些是什麼?”
“是狼,還有老虎!”
“什麼?大皇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的天,魁首,不會是大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