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小陣平是打算在12月4号那天親自跟上去,然後看情況而變。”
這回輪到你愣住了。
“诶?”這個你想的有些不一樣。
這就簡單地爽快同意了?
“雖然現在不比以前在警校時那般行動自由,但也不影響我們解決私事。”松田陣平聳了聳肩。“班長走之前已經幫忙查過了,千田坂之助的身份毫無疑點,就是一個普通的創業青年。目前隻有從你同事的描述中,簡單發現幾個比較明顯的謊言,其他的無從确認。郵件既然無法被複原,就缺乏直接的立案證據,所以我們必須親自找到證據。”
“那你剛剛還說用經濟罪什麼的……”
“小陣平就是随便說說。”萩原研二解釋說,“從郵件的内容上來看,千田坂之助的行為不隻一人,那樣做的話會打草驚蛇。之前沒提,是因為一直在發愁該通過什麼途徑獲取千田坂之助的行蹤,現在看來,小枝和已經有辦法了呢。”
得。
你在心裡樂開了花。
那現在就屬于是一拍即合!就喜歡這種跟朋友們一塊幹壞事的感覺哈哈哈哈!
“簡直愛死你們了警官先生!”
你笑彎了眼,揚着大大的笑容,又張開雙臂,給了身邊的萩原警官一個大大擁抱。
“你們放心吧,小林已經被公司外派去德國出差,正好在十二月四号的時候才會回來,所以作為證人的她在這段時間裡會絕對安全!”
本來公司是打算安排你去出這個差,但你私下去找部長,把出差人選調換,自己留在日本逮人。
對于作為半個同行的你來說,這隻不過是一個不夠成熟的共犯。但他對小林不同。小林是你關系不錯的同事。
還是看在那罐薄荷糖的份上,舉手之勞而已,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
案情讨論環節結束後,你又蹲松田家裡跟萩原研二一起打了會遊戲,最後由于不經意間的嘴欠,在打遊戲打得最精神時,不慎說出了幾句關于房屋主人黑洞技術的大實話,一腳踩中對方雷區,立馬就被人幹脆利落地提拎起來,下逐客令轟回家。
“對了,今天就是小諸伏的生日诶。”
臨走前,其中一人突然出聲,望向陽台外的夜景,似有所感地歎了聲氣。
正坐在台階上換鞋的你動作一頓,接着就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系鞋帶。
對方又說: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因為各種訓練,沒能好好地為他慶生,沒想到今年竟然連當面的祝福都做不到了。”說完,就又長歎了一聲氣。
“……”
你很想說一句“年紀輕輕老歎什麼氣”,但剛一動嘴皮,就又把這不合适的話頭噎回去了。
另個人也跟那默契地搭腔:“是啊,那兩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但肯定沒時間整這些。”
萩原研二轉頭看向你,狀似不經意的,跟你提出一個小小的建議:
“诶,小枝和,你要不要發個郵件給小諸伏呀?雖然對方不一定能及時看到和回複,但形式也很重要哦。”
“啊這……”
你戰術性想選擇逃避,結果另一人直接堵住你退路。
松田陣平也用自己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你,幽幽地說出一句話:
“某人的事,因為當初沒打招呼就莫名其妙的跑走,到現在都還不了了之着呢。”
“……你長了嘴很了不起?”
對方面對你的刺,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比啞巴強。”
你:“……”
“想說了?”
不,不想。
你另隻腳的鞋帶也不系了,直接起身,從鞋櫃上抓起車鑰匙後用最快的速度奪門而出,逃離逼供現場。
好家夥,合着今天還是場鴻門宴啊:)
回到家裡,你直接将自己扔在軟軟舒适的床上。
在床上翻滾折騰了整整一個小時,最後還是在時針逐漸指向“11”的時候,往那個爛熟于心、現在已經被其主人注銷了的手機号上,發送了條寫着“生日快樂”的短信。
發完後,你就像碰到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扔到一旁,重新埋回被窩裡。
反正也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幾分鐘後,你敏感地捕捉到被你扔遠的手機突然有了聲響。
你從床上瞬間坐直,眼睛直勾勾地盯向那副手機。
……不可能的。
可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你的心還是會變得怦怦直跳,差點卡到嗓子眼裡。
你磨蹭了近三分鐘,才點開手機屏幕上的最新彈框。
一封晚上十一點準時收到的新郵件——
【おやすみ】*
你二話不說立馬從床上跳起來,赤腳跑到書房。都等不及坐下,直接打開待機的電腦,再次确認這手機号是真被注銷無法定位。
接着又開始迅速追蹤這封郵件。
追蹤到最後發現,郵件的IP地址顯示在東京警視廳,時間卻是數月之前,與當初那通未接到的電話日期一緻……是一封定時發送的郵件。
你一屁股跌坐在了後邊的椅子上。
“……”
什麼啊……
明明都不能出現,還要整這些玩意,就這麼能肯定你一定會在這天發短信嘛……真是的。
這種被一人摸個透底的感覺——
你整個人都蜷縮在加了兩層軟墊的轉椅上,兩手抱着雙膝,歪着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郵件上短短的一行字看了好久,不自覺加速的心跳到現在都還未能得到平複,一直上揚的嘴角也同樣不受你的控制。
仿佛被溫柔大海用浪花輕輕擁住。
——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