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珊隻覺得耳旁呼嘯聲幾乎是擦着她的頭皮,越過她的頭頂,直接插入她面前的空地。使得她頓時如生了根似的,瞪大雙眼不再往前一步。
江義在之後看到胡香珊果然停住了腳步,想着不能再拖延時辰,頓時又急的大聲威脅道:“你若是不按老子的做,老子可是認得你的家門……”
這是拿着她的家人威脅她喽!?
胡香珊胸口中頓時被憤怒之火填滿了。但她短暫的停留之後,卻再次擡腳并且加快了步伐要遠離。同時萬分後悔自個兒為何挑這個點出門呢!?
江義一看那堪比兔子的身影,頓時心底裡急臊開來,再次扯着嗓門道:“你且過來幫我,我以項上人頭擔保不會傷害你…..及家人……”
誰信誰白癡!
胡香珊更是不願理他,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力氣,拼了命的再次加快速度逃離。
隻是可惜,在江義發現自己對于胡香珊的威脅并不能使她乖乖就範之後,他直接動粗了,飛身從坡頂上掠下,猶如捕食的獵鷹一般,伸出兩隻如鷹爪鐵鈎般的雙手,直接往胡香珊的方向撲了過去。
胡香珊隻覺自己頭上一暗,眼睛一花,自己就被江義如拎小雞般的,到達了半空之中。
“啊!啊!救命啊!” 聲嘶力竭透着萬重怒火的聲音響起,但隻可惜,風雪越來越大,将胡香珊尖細的女子高亢之聲掩蓋了一半有餘。
當胡香珊被扔到地上之時,簡直是眼冒金星,氣的她在眩暈之下、顫抖着大聲罵道:“操你大爺的……”
江義本就是老江湖,雖然被胡香珊一個少女突然間暴發出的糙漢子罵人而震得微愣、并且心生不滿,可到底是自己行事魯莽心生愧疚之餘,忍着脾氣道:“事急從權……..這位姑娘還是先配合在下為好。”
胡香珊克制住心底的恐懼與怒氣,正暗自環顧四周,尋思着一會兒怎麼脫身脫險之際,江義突然單膝跪地,帶着絲哀求道:“在下江東人氏,名喚江義,行不改姓、做不更名。得罪之處稍後再議,眼下還請姑娘幫襯一番。”這番自報家門的哀求之言辭,簡直與方才他粗俗之舉判若兩人。若這都不是裝的,那便也算是個能屈能伸、可進願退之人。
顧不上心理承愛的轉變,順着江義的視線,喘着粗氣的胡香珊見到那躺在雪地上、躺在已經淩亂的大氅之上、并不算陌生的男子,之前都沒仔細看他的五官,此時近距離,雖然他唇色青紫、臉色發青,卻也能看出他棱角分明、五官英挺、身材精健颀長,隻是他渾身僵硬的躺在那兒,雙手握拳抵在自己胸前,一副哪怕死也不讓人靠近的防備模樣。
不等打量完,江義便又發急,粗聲粗氣的命令道:“稍後你便從我家公子胸前的錦囊裡拿出藥丸,放進他的口唇便可。”
一邊說、一邊就上去碰解躺倒在地上的男子,他這一碰觸,便讓胡香珊瞬間好似理解了為何江義非要抓個人過來相幫不可。
那地上躺着的、原本明明已經失去意識的男子,在被人碰觸到胸腹之時,仿佛是出于防備的本能,他握拳防備在胸前的雙手快出閃電,哪怕在瀕臨危險與生死一線間,都會做出攻擊之态,直擊人的咽喉。
那僵硬卻直取咽喉的狠辣攻擊的動作,讓江義不敢有大幅度的相抗,生怕自己力道未掌握妥當,自己受了傷便也罷了,還極有可能令得自家世子雙臂骨折受挫。不一會兒,江義的額頭上便布滿了汗水。
胡香珊将眼前的景像盡收眼底。在這樣一番對搏之中,單憑一人,又哪有能耐将藥取出,并且順利喂進口中呢?
尤其是,當她配合着、快速麻利的取出藥丸之後,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躺倒在地上的男子死死抿着的唇口、及咽喉口都順利打開,将藥丸推送了進去。
“多謝姑娘!”兩人還算配合,大冷天的兩人都出了身汗,那天空中飄灑的雪花,也将長時間曝露于雪中的兩人衣衫給侵濕了。江義顧不得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已經濕透,拱手深深一禮,算是行了大禮以示感謝,同時心中愧疚更深了,心想着大不了被人家姑娘打兩下消消氣,于是道:“還請姑娘處置方才的無禮之舉。”
“算了!”胡香珊也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虛脫的跪坐在雪地上,斜了一眼江義,有些脫力的道:“隻你以後若是罵人,可不要總是罵帶女子的…….還有别動不動就拿□□射人……..另外,也别拿人家的家人做威脅……好好與人說話,也不會少你兩塊肉不是?犯不着如此行徑,讓人誤以為是歹人......”
對于眼前的這個少女,他确實是有些感謝與愧疚的。
可也不是要她一個姑娘家的,借着所謂的恩義來數落他呀?他甯願被她踢兩腳的。
江義汗顔且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自認那些個手段不但是常用的,而且已經算是溫和的了。
照他的脾性,不說罵人用何詞彙、也不說隻是口頭上威脅,便說那□□,一般可都是直接射上人的四肢,而他隻是擦過她頭頂射到了她的前方…….而已……
越想越覺得自己其實挺良善的了…….再看一眼眼前的這位……..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也相幫了,他也從良業多年,便就默然認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