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六十歲于《天書奇譚》世界奪舍天地之胎,當時天地之胎孕育了九百九十九年,即将成熟。月雲奪舍之後又于胎中重新衍化道軀,三百年才出世,因為天生道體從一誕生就計算法力年限,所以他的法力天然就比别人多計量一千年。後又在這個世界于南極大陸極寒暖玉所在的溶洞内悟道,又平添千年法力。
如今距離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四百五十年,他已經一千七百五十歲,擁有整整三千七百五十年法力。
但他的道途才剛剛開始,經過救人一事,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練習分出神念的手段,查探别人識海還在用元神查看。雖然隻是一絲,但這種舉動其實也是相當有風險的,有許多手段都是通過一絲元神來攻擊、控制本體,他繳獲的兩門邪派傳承裡就有利用元神控制别人的手段,他能安全活到現在,當真是修士中的異類。
當務之急,他必須修煉凝聚神念,就如同太清聖人留在訊符中的那一絲神念一般。神念隻是自身念頭,比起元神來,沒有那麼多神妙的感應,也不能與主體元神同步共享信息,但卻勝在随時能夠抛棄,即使被人捕捉也無所謂,根本不影響什麼。
神念擁有一定的自主性,太清道統之中有詳細的鍛煉辦法,月雲一邊習字彈琴,一邊慢慢修煉這門法門。二十年後,終于能夠熟練的運用神念,拾遺戒靈提示,當年種下的葫蘆藤成熟了。
元神進入戒内,當年那個小小的葫蘆現在長到了玻璃茶杯大小,青色的表皮上蘊含着絲絲道韻,人參娃娃也來看熱鬧,月雲讓他感應看看這個葫蘆有啥作用。
人參娃娃感受半天,有些猶豫道:似乎隻有一種蘊養法寶的作用,難道是還沒有成熟?
月雲倒是不怎麼失望,當初就是抱着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試試的想法才搶救下葫蘆藤:無妨,我手頭暫時沒有特别需要蘊養的法寶,就讓它繼續長在葫蘆藤之上,自然脫落好了,現在就摘下,怕是又要傷着這寶葫蘆藤。
人參娃娃點點頭,領着月雲元神在這一層逛了起來。
當初在葫蘆兄弟世界裡移植的不足萬年的八十一株紫檀現在也快滿萬年,月雲仙識掃過,發現新生出的木質結構想當不錯,紋理緊密到看不出區别。雲杉樹卻還是老樣子,千年時間相比它們六七十萬年的樹齡根本不夠看。
各種一般靈果雖然結果年份不同,但人參娃娃将其照顧的非常好,戒靈在靈果成熟之際就會将其挪到其他時停層次元空間,也會将一些實在吃不完的喂獨角獸和羽翼飛馬。
四千多株朱果現在不是結實期,都在名山石裡沉睡積蓄能量;蟠桃樹依舊沒什麼動靜,新芽還是新芽;金蘋果樹和神秘果樹似乎長大了一些,但結實數量還是那些,穩定依舊。月雲也不打算擴大這兩種樹的規模,因為隻是一棵樹産的果子他都用不完,又不好吃,要那麼多純屬浪費天地靈氣。
他搶來的茶園被人參娃娃照看的非常好,三十株鶴毫茶樹變成了三百株,不但自己有的喝,還有節餘可以贈與他人。當年他隻是将制茶的方法傳給人參娃娃就當了甩手掌櫃,這些活兒都是人參娃娃帶着一群花仙子來幹,着實立下不少功勞。月雲非常滿意自己的這個小道童,大手一揮賜下兩粒三轉金丹,他是草木精靈,吃丹藥沒有絲毫副作用,月雲估摸他應該也快要修到神境。
修真無歲月,月雲靜下心來悉心研究青紫雙劍内部法陣,一睜眼,又是十年過去。他發現這兩把仙劍之内好多地方都絕非人力可以設計的出,是純天然生成的仙劍結構,天生的殺戮法寶。這讓他自己煉劍的把握增強了許多,道法追求自然,又超越自然,越是貼合自然,神秘性越強,法寶的威力越大。這也是為什麼先天法寶一般都強于後天法寶的原因,因為它們天生就是法寶,最為貼近自然。
這一日,月雲正于涼亭裡練字,忽然感覺有人窺視,仙識一掃,發現是當年那條青蛇。
放下筆,溫聲道:你不去治水,怎麼有功夫跑我這來閑逛?
小青從山石之後閃出,有些畏懼:仙君,我攢了好些假期,沒有違背你的吩咐。再說這麼多年下來,天下的水怪妖精幾乎都被我們姐妹收拾光啦,要麼就是跑進深山,我們現在幾乎沒什麼活兒幹。
月雲看着她争辯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揮手泡上一壺鶴毫:既然來了,不妨坐一會吧。
他沒有問小青來幹啥,反正她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不用問都會講。
小青拿起茶杯,偷偷瞧了月雲一眼,又立即低下頭盯着茶杯,蒸汽所化的飛鶴繞着茶杯飛圈子,隐隐還有鶴鳴聲傳來,她深吸一口氣,将水汽仙鶴吸入口中,頓時渾身舒坦,眼睛一亮:仙君就是仙君,喝的茶都這麼非同凡響。
月雲微笑:喜歡就送你一些,算是獎勵你治水之功。
小青看月雲沒有之前的架子,膽子也大起來:多謝仙君!
月雲繼續寫字,任由青蛇在一邊觀看。
青蛇性子野得很,從來不喜歡舞文弄墨,看了半天難得評價道:仙君的字裡似乎隐藏着一門絕世劍法?
月雲輕笑一聲,他從未正兒八經的學過劍招,頂多在重陽宮耳濡目染學了點皮毛,一上手就是鬥劍篇和槍鬥術,類似獨孤九劍,全是利用自身計算力和速度克敵機先,無招勝有招的路數,寫的字裡能有個鬼的劍法,要說蘊含劍意倒差不多,小青這沒話找話的水平真的不怎麼地。
小青卻沒有意識到,見月雲沒接茬,默默走到他身邊為他研墨,一時竟有些琴瑟和鳴的味道。
許久後,小青忽然皺着眉頭道:姐姐告訴我,要我努力修行,争取成就仙道。可我看仙君您其實也沒有那麼快樂。
月雲筆勢一頓,一篇字立時報廢,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不快樂麼?不,這是他的追求,他全身心的沉浸其中,給他一萬次選擇的機會,他都會選擇走這一條路。
人生中,并非隻有快樂值得品味追求。若無其他情感對比,又怎能顯出快樂的珍貴?月雲繼續道:仙途隻是基礎,長生隻是一切願望的基礎,你想要怎樣的人生,其實還是你自己說了算。
小青低着頭,研墨的手越來越慢,又問:仙君會一直留在這一界嗎?
月雲換上一張新紙,用鎮紙壓好,繼續寫上一篇《逍遙遊》:不會。
小青握着石墨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忽然大聲表白道:仙君,小青喜歡你!
月雲淡淡嗯了一聲,可他并不喜歡青蛇這一挂的:謝謝你喜歡我。
他覺得他們一共才見了三面,算上這次才是第四次,小青能喜歡他什麼?頂多算是顔粉或者實力粉罷了。
青蛇有些懵,這是什麼反應?她大着膽子去拉月雲的手臂,卻被月雲無意間躲開,他拍拍小青的腦袋:不早了,回去吧,不然你姐姐該擔心了。
小青看着月雲收拾桌案,愣在原地,她勾引法海順利無比是因為法海本來就被她勾動了心猿意馬,甚至在修煉時因為此走火入魔。可月雲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心理上的疏離感讓她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走進他的内心。
這讓一直憑借美貌能輕易獲取人心、驕傲無比的青蛇倍感挫折。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其他什麼,她勾引人的手段本能的不想對月雲使出,站在原地愣愣出神,連月雲離開了都沒有注意到。但她天生堅韌不拔,跺跺腳,氣鼓鼓道: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月雲一直沒走,小青就常常過來玩,有時和他一起煉丹,有時又吵着要學琴,慢慢和月雲有些朋友的感覺。白素貞不知怎麼,并沒有阻止小青過來,也許她是見月雲并沒有傷害小青的意思。
他開始琢磨設計怎麼樣才能将地極元磁煉制成一門高明的法寶,這種材料雖屬後天,但實在太過少見,比之先天材料更難得,他可不想因為水平不夠浪費掉。先天乙木和極寒溫玉也是同樣的道理,現在飛劍威力夠用,他還沒有遇見青紫雙劍都切不動的東西,更何況還有散魂鈴,沒必要浪費這麼好的材料,等以後看情況,缺什麼就煉制什麼。
一晃四十年過去,月雲的元神蛻變終于穩定下來,全力之下,神識掃描範圍達到了驚人的3000公裡半徑,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一般仙人仙識絕沒有這種強度,至少在他這個境界沒有。他猜想八成是因為他吞噬了天地之胎之中的靈識,讓自己的元神強大無比,又學的太清道法,有綠玲珑輔助加成,一加一大于二,種種因素積累才導緻現在的結果。
法海五百年刑期已滿,禁制自消,來到昆侖山,他快要飛升了,想親自謝謝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