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戲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的傳入強尼耳中。
蘇珊幾乎快哭了,她們父母早早過世,就這麼一個弟弟,她自然不想他出事:我的天呐,我還以為……
月雲擠出一絲微笑:以為我要弄死他?在你眼中,我就是這種殺人不眨眼的人?行吧,就這樣。
念動力發動,把強尼提了上來,強尼再蠢這時候也知道月雲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姐夫雖重要,可到底自己小命更重要,灰溜溜走人。
月雲沒有心情再跟蘇珊閑扯,哪怕他什麼也沒幹,這幫人依舊防賊一樣防着自己,好像隻有自己才是好人,格局實在太小。畢竟隻是忽然獲得力量的凡人罷了,越接觸就越隻會收獲失望,他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
紫光閃過,月雲消失在天台,隻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蘇珊愣在原地。
峨眉山,月雲挑了一座清奇秀麗的山峰,打出一道太清仙光,峰頂立時就長起一座小道觀。他步入其中,恭恭敬敬的為祖師點燃香火。
鬼泣世界意外收獲沖擊鋼讓他臨時調整了目标世界,來到這個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就來的世界,好在他運氣夠強,吞星分%身自始至終都沒有醒來的意思,有驚無險的獲得了銀河釉。
月雲在這裡住下,每日裡練練拳,補足銀河沖擊的不足,再給晨光劍銘刻一兩個法陣,研究研究世界石,日子過得充實無比。
他的小道觀選擇建築在孤峰之上,一般人除非是攀岩大師或者直升機垂降,否則不可能進到道觀内。
這一日,他正在搖椅上半夢半醒間,忽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原來是有人尋仙訪道,竟已經攀登到山峰的半山腰了。
月雲有些感慨,曾幾何時,自己也堅定的求道,終成所願,現在時過境遷,倒輪到他給别人帶來機緣了。
這種事情完全看強者本身意願,他願意傳你道法就是你的機緣,不願意就是沒有師徒之緣。他展開水鏡術,一邊吃着靈果一邊查看這群人的資質。
人群一共四人,三男一女,穿着非常專業的登山設備,看起來像是來攀登。但月雲知道情況并非如此,裡面肯定有人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這座突然出現的道觀裡會有自己夢想之中的東西,所以月雲才會心血來潮。
四人之中,兩個年齡看上去大一點的男人已經将近四十多歲,小一點的男女也就二十來歲,幾人一邊閑聊,一邊鋪設崖釘。
他挑的這處山峰在山腰以下其實還蠻好攀登,可山腰上全是筆直的岩壁,想要爬上來沒有幾天功夫幾乎不可能。
月雲饒有興趣的和人參娃娃打賭他們之中有誰會堅持到最後,還是全部登山來,人參娃娃看好那名年輕男子,月雲卻認為那兩個中年男人更有機會。
伸手沾點冷泉清涼酒,屈指一彈,整座峨眉山下起了瓢潑大雨,六識敏銳之人還能從其中聞到一絲絲酒氣。酒蟲歡快的在雨中飛來飛去,這種酒水所化的雨簡直是它的最愛。
四人遇到大雨,暫停攀登,找了一處高地紮起帳篷,等雨過天晴才繼續給岩壁上打上崖釘。月雲微微一笑,讓人參娃娃引來一群猴兒,将他們的補給偷的精光,看看他們還會不會選擇繼續。
果然,四人起了争執,兩位穩重的中年人覺得裝備都沒有了,不如就此撤離,反正山在這裡,又不會跑,下次再來登就是了。
可青年男女卻認為崖釘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再有小半日功夫就能登山去,不如就一鼓作氣登頂,然後再返回。
兩撥人誰也無法說服誰,到底年輕人年少氣盛,悄悄帶上工具開始攀爬,中年人無奈,隻能在下面等待。
就在他們快要登上峰頂之際,月雲打出兩道太清仙光,分别讓這兩位年輕的男女看到對方失手墜崖的幻象,他想要看看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還會不會繼續。
兩人全都悲痛萬分,但做出的選擇卻截然相反,男孩兒選擇下山收斂同伴的屍體,女孩兒卻咬咬牙,踏上了咫尺之遙的峰頂,看到了那座小小的三清觀,也從幻象中出來,看到了正在下山的男孩兒。
首烏丫頭推開門,老氣橫秋的打量一臉震驚的女孩兒一番:跟我來吧,老爺叫你進來。
女孩兒不知所措,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了了不得的機緣,跟緊首烏丫頭,進入這小小的三清觀。
一進門,她有些恍惚,明明外面看上去隻有寸許地方的小道觀,為何進來之後竟然這麼寬敞?這小院子都當舞台了。她視線移動,忽然看見正在擺弄晨光劍的月雲,再也移不開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缥缈而堅定,古樸又貴氣,臉上朦胧一片,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她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仙”,她的腦中突然蹦出這個字眼,隻有仙,才能形容眼前之人。
撲通——
女孩兒沒有半分猶豫,跪倒在地:請仙長收我為徒。
月雲轉過身,他倒是沒想到一心尋求那一絲希望之人竟然是個女孩兒:他們都放棄了,為何獨你一人一定要上來?
女孩兒聽聞月雲的聲音,他沒有否認!忍住内心的激動:我隻是,隻是不想放棄,心中的夢。
心中的夢嗎?月雲一時沉浸在回憶裡,沒有顧得上女孩兒還跪在地上,等他回過神,天色已經晚了。
山下三人久久不見女孩兒下來,無線電也聯絡不上,無奈隻好上山尋找,等他們攀登到峰頂,卻隻看得見女孩兒忽然消失的腳印,峰頂上空無一物。
機緣就是機緣,失去了自然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