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飛特立即反唇相譏:你的意思是想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這艘船裡?真是殘酷又雙标的想法!一邊譴責凱爾登想要給孩子變性是不尊重他,一邊自己已經替孩子規劃好了未來,真讓我惡心。
月雲沒想到這坨軟泥怪嘴皮子還挺溜,聽說它最近正在追求克萊爾,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想的,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反方辯手幾乎全是文化學曆,外帶智商思維反應速度都超高的船員,僅僅幾句話就駁斥的正方有些招架不住。
克萊爾另起話題道:你們所說的三條腿案例僅僅隻是假設,而且在地球醫學史上,并沒有任何一例人類擁有三條腿還很健康的案例。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第三條腿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人類的健康,矯正手術是非常有必要性的。所以你們以此為論據,得出的論點顯然是不成立的。
果然,辯論還是得舉事實例子才有說服力,中立的船員又開始偏向正方。
索拉娜心裡焦急,想要找到一些地球上跟這種情況差不多的例子來徹底駁倒克萊爾,可她是希萊亞人,自然不可能對地球有多詳細的了解。但她不是她男朋友是啊,猛踩月雲的腳面,讓他趕緊支招兒。
月雲一時頭大,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什麼例子可以跟這種差不多,闌尾?貌似會影響人的健康;沙眼?和闌尾差不多;頸環?這個看起來靠譜,但他不知道現在地球上還有沒有這樣的非洲部落,而且頸環是在少女時期才自主選擇戴上。最後還是艾迪提醒,月雲才想到了一種,在索拉娜耳邊耳語一陣,把她鬧了個大臉紅。
但索拉娜已經顧不上害羞,她的學者脾氣上來,非要赢下這場辯論賽不可,紅着臉道:對方辯友,我聽說地球上的某些地方,有一出生就會對嬰兒實行“割禮”的習俗,請問有沒有這回事?
對面幾個人類一聽這茬就知道要糟,看月雲的眼神就像看地球叛徒。但沒辦法,誰讓月雲是反方辯手呢。艾德糾結了一陣,承認道:沒錯,是有這麼回事。
索拉娜立即打蛇随棍上:那麼我再請問對方辯友,這種“割禮”所割下的包%皮是否是地球人為了寶寶健康必須要動的手術?
艾德搖搖頭:不,但是……
索拉娜激動的雙手一拍桌子,得虧戴着月雲送她的吊墜才沒把桌子給拍碎了,她沒給艾德狡辯的機會:啊哈!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我現在想要以希萊亞星人的觀點,指責你們不應該進行這種無實際病理學意義,純粹隻是風俗習慣的行為,是不是和你們非要插手莫克蘭人的習俗一樣的性質?
話雖繞口,但船上的人還是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倒向反方這邊。
克萊爾張張嘴,不再發言,月雲察覺到她有些被說服,艾德卻還想掙紮:這怎麼能一樣?凱爾登想要給他孩子做的那個手術會改變她的一生!而“割禮”僅僅隻是割掉一圈過長的包%皮!根本沒什麼影響。
索拉娜道:就是這樣!他原本可以像其他正常莫克蘭人孩子一樣成長,你們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現在決定插手的人不正是你們嗎?莫克蘭出生的女嬰不都會進行這種手術嗎?你們現在這樣,不是恰好會改變這孩子的一生麼?
這是個邏輯問題,誰也不知道原本這孩子的命運是怎樣的,哪兒能說哪一方才是真正改變她命運的人,艾德的觀點顯然站不住腳。
艾德語塞,戈登卻不管那麼多:對一個健康的星盟公民實行她沒有選擇權的手術,這是違反人道的!
凱爾登譏諷道:是啊,可惜他甚至連“人”都不是。
艾德道:反正我不會在我的船上給這個孩子動手術,這違反了聯盟法律和星際基本道德!
凱爾登道:去你的聯盟法律,星際間有個見鬼的道德,我這就回莫克勒斯星,給他進行手術。
艾德道:這是我的船!我是不會去莫克勒斯星的。
凱爾登冷笑一聲:早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也沒指望你。
正在這時,艦橋值勤的阿羅拉廣播道:船長,有一艘莫克蘭戰艦正在接近,我們怎麼辦?
艾德不敢置信:你繞過我和莫克蘭軍方取得聯系?你這是叛變!
凱爾登怒道:是你讓我别無選擇!
艾德的執拗勁兒上來:這個孩子出生在我的船上!我就有義務保證她的安全!
這時候莫克蘭戰艦的通訊也接入進來,正好聽到艾德這句話,對方也不是好惹的:交出孩子!否則,我們莫克勒斯星就退出星際聯盟。
這個威脅很有力,星盟許多強力武器都是莫克蘭人提供,星際聯盟哪怕委曲求全,也不可能讓這種盟友負氣出走,艾德哪怕氣的要死也别無選擇,隻有妥協。
事情鬧成這樣,索拉娜反而蔫了,有些害怕的躲到月雲懷裡。他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别怕,隻是小場面,鬧不起來的。
莫克蘭人都能給人類提供武器了,那麼這種聯盟必然比想象中的更加緊密,不是小小一艘星艦的争執可以破壞的。對面莫克蘭星艦的指揮官顯然隻是吓唬吓唬艾德,但偏偏他不能不信,畢竟所有事情都還有個“萬一”。
艾德仍舊堅持要去莫克勒斯星球最高法院争取,但這邊星盟的任務下來,一顆小行星即将與艾爾納斯4号星相撞,奧維爾号必須趕去處理。
哪怕是這種情況,艾德依舊倔強的要求月雲暫時指揮奧維爾号執行任務,他自己和凱莉、戈登,克萊爾,柏圖斯夫妻,阿羅拉等人乘坐穿梭艇,跟着莫克蘭人一起回莫克勒斯星為這個寶寶争取。
月雲對他這種牛脾氣也是服了,莫克勒斯星最高法院全是他們的人,他能赢才叫怪事。但也正是這種堅持,才讓他有旁人所沒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