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戈登邀請月雲和索拉娜參加勞拉的遊戲派對,這哥們兒竟然用物質合成器生成了一台手機與模拟艙裡勞拉的模拟程序相鍊接,也就是說他平時可以随時跟“勞拉”通訊。
月雲和索拉娜準時赴會,她連帽子都沒帶,進門時月雲隻解釋了一句cosplay就擺平了勞拉的疑問,她還誇索拉娜就是精靈本靈,隻是賣道具的商販太水,把精靈耳朵做的皺巴巴的,讓索拉娜哭笑不得。
戈登還邀請了艾德、凱莉和塔拉,六個人在勞拉的家裡玩“你畫我猜”的遊戲。但四百年的時代差距實在有些大,除了月雲,他們幾乎都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無聊的要死。戈登拼命畫畫,憋的臉都紅了,也沒能讓她們答對哪怕一道題。
之前月雲和埃莉諾也玩過這些遊戲,這是美國比較流行的社交方式,所以玩的還不賴。但很快他就發現,模拟畢竟是模拟,哪怕這次模拟真實到有了一絲核心記憶推衍的意味,終究沒有“靈”的存在,所以還屬于“物”的範疇。
但戈登隻是個普通人,無法分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艾德和凱莉都很擔心他,但使用模拟艙是船員的權利,戈登又按時按點上班下班,艾德沒權利對他的私生活指手劃腳。
餐廳裡幾人讨論起這事兒,索拉娜說其實這種情況早有先例,聯盟之前差點禁止用真人數據來創造模拟環境,就因為它太過于真實,非常容易讓人上瘾。
艾德道:那最後為什麼沒有禁止?
索拉娜聳聳肩:因為它畢竟無法真正模拟一整個世界。參考戈登的例子,每次他推門進去不是勞拉的家就是酒吧,而勞拉卻沒有半點感覺奇怪,時間久了戈登自然會發現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虛拟遊戲。
月雲道:也就是說,除非電腦全力運轉下去,一直把整個世界都模拟出來,戈登才會真正沉淪在其中?這顯然不可能嘛,那跟創造一個世界有什麼區别?
索拉娜意有所指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沒有親自創造過世界。
月雲被噎了一句,看來是那天遊戲上表現太好被她發現了端倪,不過索拉娜有個優點就是心大,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
艾德若有所思道:虛拟世界嗎?不是有論文證明它不可行嗎?
索拉娜立即反駁道:我們也曾設想二維世界不存在智能生命體,但結果呢?我們隻是站在我們現有有限的認知基礎上看待事物,并不表示我們發現的就一定是真理。
又幾天,戈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駕駛水平飛速“進步”,跟之前相比,平穩的不像他開的船。因為他沒心情再玩花活兒,一切指令都是最精簡、最迅捷的。艾德悄悄打聽才知道,戈登被勞拉給甩了,原因是她和前男友複合了。
戈登試着删除了模拟程序裡勞拉的前男友,結果勞拉果然和他成為男女朋友,但勞拉卻将夢想棄于一邊,因為正是她的前男友鼓勵她追求夢想。前男友被删除之後勞拉依舊喜愛唱歌,但變得不敢在大家面前歌唱,跟之前相比魅力銳減,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戈登無比失望。
索拉娜直言不諱道:瞧,又一項真人經曆模拟的弊端,系統隻會根據最真實的可能來推測數據,而不會圍着使用者打轉。
塔拉道:這其實也不能算弊端吧?模拟艙追求的就是真實,隻是當它被用來玩遊戲時,我們要求它不要那麼真實而已。
索拉娜想想也對。
凱莉則實際多了:誰有辦法幫幫他麼?看看他那副樣子,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個模拟程序給甩了。
索拉娜道:那得看他追求什麼,是喜歡真實的勞拉還是虛假的勞拉。如果是後者,我們隻需要在模拟艙的核心信息來源之上添加勞拉前男友跟别的女人結婚,徹底甩了她的短信就好,電腦自然會推算出之後的情況。但如果是前者,我想我們沒法幫他,因為勞拉愛的人就是她前男友。
索拉娜的思維方法像是在解題,但其實戈登要的不是模拟程序。
月雲笑道:我也有個辦法,隻不過得艾德幫忙。
艾德驚訝道:我?幫你?
他實在想不出像月雲這樣牛到不行,一個人就能搞定一顆星球的牛人需要他幫什麼忙。
月雲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我們之前破解了卡利文人的技術,能夠實現遠程記憶掃描,對吧?
艾德點點頭:沒錯,不過聯盟正在讨論這項技術能不能夠在每艘星艦之上搭載,畢竟它會侵犯太多個人隐私。
月雲點點頭繼續道:我們知道,其實世界上總有些人長的非常像,而且這樣的人還遠不止一位兩位,對吧?而在這其中,也許有那麼一個,與勞拉的經曆是相似的,對吧?
艾德不傻,月雲都說到這種程度,他還反應不過來就當不上艦長了,猛的跳起來:什麼?你想讓我掃描全地球給戈登找個一模一樣的女朋友?你在開玩笑麼?我要是這麼做最少也得觸犯兩千條聯盟法律!
凱莉調笑道:哦,男孩,考驗你和戈登兄弟情誼的時刻到了,要知道卡利文那次為了救你,他可是連職位都丢了。
艾德無語,這根本是兩回事好麼!他要是敢為了這種事就大動幹戈的掃描全地球人的記憶,艦隊司令能扒了他的皮。
這明顯是月雲在開玩笑,不過艾德卻被他啟發。掃描記憶不成,看看照片和簡曆總沒問題,他試着讓星艦電腦比對地球上跟勞拉長相相似的人,之後再比對簡曆上的經曆、年齡、愛好、婚配,一一排除下來,還真給他找到一個九成九相似的姑娘,她是一名醫生。
趁着休假期間,艾德撺了個局,帶上戈登去赴約。一趟下來,戈登把模拟程序忘在了腦後,要不是還記得這姑娘是艾德給他找的人,都想辭職回地面了。
但他下不去,人家可以上來嘛。艾德在問明姑娘意願之後,把她調上奧維爾号,巧的是她也叫克萊爾。所以現在醫務室就有兩位名叫克萊爾的醫生,一位黑人一位白人。
月雲咂咂嘴,艾德對這位發小可真是沒得說,要不是他們都喜歡女孩,月雲真的要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