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地,萬裡黃沙連綿不絕,月雲立在星光下,迎着吹拂而來的微風,神情享受的深深吸口氣。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來過仙俠世界了,有些想念當初在聊齋世界裡遇到的朋友們,不知他走之後,嬰甯是否依舊笑靥如花,王子服又是不是依舊貪戀官場權勢?他的那些便宜師兄們身體可還康健?
随即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等實力夠了,自然能夠直接回歸剛離開的時間段,到時候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
遠遠有一隊駝隊,自星光下走來,月雲模糊自身印象,順便讓他們忽視自己身上的大羅道袍在這片沙漠裡是如此的不和諧,混入其中和他們一起同行。
這裡是《畫皮》的世界。也隻是畫皮的世界,和之前《崂山道士》世界沒有什麼關系,是仙俠多元宇宙無窮世界中的一個。
熱情的駝隊首領老張對月雲這個半路“搭車”的陌生人滿懷善意,這是他的處世原則。跟随他的夥伴幾乎都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甘願陪着他冒着風險,一趟又一趟的橫渡大漠,在西域與中原兩地通商運貨。
早晨用過飯後,商隊衆人圍在篝火邊上,仔細梳洗被晚風吹來,挂在頭發、臉頰上一晚上的細沙。有人拿起薩塔爾琴,拉出一曲充滿西域神秘風格的樂曲,驅趕走趕路一晚上産生的疲憊,讓人心神放松下來。
月雲心情大好,借過一把都塔爾琴,自彈自唱起來:
西行橫渡,這千裡之路
随沙門,樂僔腳步而頓悟
………………
都塔爾琴的聲音并不大,但衆人在月雲彈響第一個音時就安靜了下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個年輕人肯定是一位音樂上的大行家。
這首來自韓紅的《遇見飛天》,由她本人作曲,鄭偉編曲,極具生動的描繪出神秘的西域風光,戈壁聲色。其中薩塔爾、都塔爾和彈布爾三種民族樂器和電子打擊鍵盤、大鼓、琵琶等樂器的應用堪稱完美。哪怕月雲隻用都塔爾琴單人獨奏,也在短短片刻就征服了整個駝隊,人們紛紛屏息凝神,就怕錯過哪怕一個音符。
伴随着月雲降了好幾個調的嗓音,人們仿佛看見玄奘在漫天的風沙之中,一步一個腳印,堅定西行。又好像來到熱鬧的市集之上,在喧嘩的人群之中,尋找遠處神秘忽隐忽現的都塔爾琴音源頭。
月雲聲壓無疑不可能比肩韓紅,他也沒有用超凡力量作弊的想法,隻是普通的唱出來,可就這樣也足以讓人共情動容。
一曲結束,衆人皆歎服。駝隊首領也是個喜好音律之人,有些疑惑道:詞曲雖白,可不失完整大氣。但琴音裡似是有未盡之意?
月雲豎起大拇指:老張,你這耳朵可真是厲害,這一曲本是由十幾種樂器合奏才能完整表達其中真意,我臨時補上,沒想到你還是聽了出來,真是獻醜了。
駝隊首領搖搖頭:月小哥,你可不要太謙虛,臨時起意隻用都塔爾琴補上其餘樂器的部分,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你可稱當世樂道大家。
月雲笑道:我們可别互相吹捧了,趕了一晚上路,趕緊歇着吧。
新日初升,天色大亮,駝隊在沙丘背陰處進入夢鄉,月雲發現暗中盯着自己的人被撤了回去。看來音樂家不管在哪裡都受歡迎,僅僅一首歌的時間,自己就洗刷掉了“壞人嫌疑”。
駝隊首領老張沒有着急歇息,提着幾串白葡萄來到月雲氈毯上,正色道:月小哥,我知你非一般人,今晚半夜我們就能趕到白城。可能你不知道,天狼國已經提兵二十萬,就壓在白城之下,我們這一趟也不知能不能順利進城,所以小老兒鬥膽請月小哥你在方便時能照拂一二。
月雲有些驚奇,這位商隊首領壓着一車車的寶貝,偏偏挑了幾串白葡萄來“賄賂”自己,請自己照拂他們,這是把他認成新來白城的權貴了?他可不認為是老張傻,因為駝隊之中他唯一能瞧得上眼的,可能就是老張本人。
在他看來,幾串保存了十幾天,老張自己在沙漠裡都舍不得吃的,都快變成白葡萄幹的白葡萄上的人情,可比商隊裡所謂的寶物貴重多了。這個老張不愧是橫行沙漠幾十載的人精,眼睛可是真毒,也真是有魄力、有膽量,敢就這麼直接過來。
月雲哈哈一笑,摘下一顆被清水洗淨,有些蔫了吧唧的白葡萄扔進嘴裡:放心吧,包你們人貨平安。
聽到月雲的保證,老張莫名覺得安心許多,他之前以為月雲是妖怪,後來覺得他是個獨自跑出來玩的貴公子,現在倒是覺得他更像是一名俠客,但無論哪一種,他身上都有一股讓人安心的氣質。老張沒有選擇那些名貴貨物的原因是因為他能看得出來,月雲腰間那條暖玉腰帶就能買下他們整個駝隊,自然不可能看得上他們這點兒家當,不如以最真誠的誠意來打動人家。
避開炎炎烈日,駝隊繼續在晚上出發,白城是商隊裡許多商人的終點站,一入關就要各奔中原東西,忙自己的生意。也許有緣的話,下次還能一起行商西域,沒有的話,這輩子可能就是永别。同行了幾個月,一起經曆生死的夥伴們依依不舍的作别,月雲身在其中,感受這濃重而又炙熱的真情,感覺心境仿佛又有提升。
白城城外,老張所說的天狼國軍隊并沒有蹤影,但從地面上看,有些小規模交戰的痕迹,城門也緊緊關閉着。
老張怕夜長夢多,出隊叫門。
一般來說,晚上,尤其邊關的晚上,還是在戰時,是絕對不許開城門的。但顯然這裡天高皇帝遠,來往商隊深受守軍歡迎,哪怕是在這種緊張的時間,裡面和老張相熟的兵士依舊給他開了門。
月雲觀察一會兒,發現駝隊裡除了少數商人,幾乎人人都跟守軍熟識,熱情的打着招呼。也怪不得他們敢半夜放人進來,感情全是親戚。
帶隊校尉道:你們運氣可真好,要早兩天來,可剛好被天狼國軍隊給擋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