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晃腦的一陣馮希瑤式撒嬌，趁月雲不備抄起一塊曲奇餅幹塞進嘴裡開溜：我去睡覺了，你們聊。

月雲搖搖頭，拿她沒辦法。

他站起身，本打算也回房間，餘光看見陳卓璇忽然加快速度咽下食物，顯然還想跟他聊聊，索性又坐下來：别着急，慢慢吃。我們至少還要在這萬米高空上，相處１３個小時呢。

等陳卓璇填飽肚子，月雲靜待她的問題。

果然，這個女孩一點也不怯場的問道：月指導，老實說，您覺得我唱歌怎麼樣？

月雲心裡啞然失笑，他這次可是帶她去演戲的。

果然，她還是最愛音樂嗎：你想問的是什麼方面呢？是技術？還是未來前景？亦或者其他？

陳卓璇軟軟一笑：那就都說說？

月雲樂了：你倒是真不累。

豈料她忽然唱了句：累到整夜不能睡，夜色哪裡都是美……

月雲明白了，她這是累過頭睡不着了，索性就滿足她：首先，從嗓音條件上來講，你并不是天賦最好的……

陳卓璇忽然插話道：跟希瑤那肯定沒法比。

月雲無語，看來這是她一塊心病，都讓她顧不上現在是在跟他說話了。

陳卓璇反應過來，嘿嘿一笑：您說，您說。

月雲也不在意，既然她這麼在乎，索性他就幫她醫好這個心病，調整思路道：但是吧，我們對“天賦”的認知，又是誰來下的定義呢？有誰規定，寬厚的嗓子才是唱歌的好嗓子嗎？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陳卓璇陷入沉思，好久一會兒後，才緩緩道：您的意思是……我不僅得打破人們的偏見，還得重塑人們的認知？

月雲微笑着豎起大拇指，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他隻說了個開頭，小姑娘就已經想到了結果：這其實是一回事。

陳卓璇疲憊的捂住臉，有點想死：天呐……

現在大衆主流的審美就是寬厚的大嗓，想要憑一己之力改變人們的審美，其中難度堪比登上火星。

可誰讓她生就一副小嗓呢？不努力也得努力。

月雲鼓勵道：除了“現在主流所認知的嗓音天賦”，其他方面，無論是音域、技術、音色、辨識度還是情感上，你幾乎沒有明顯的短闆。甚至連長相，你都能夠當偶像。老天給了你如此之多的優點，而且幾乎是一個歌手所應該具備的所有長處，也許正是讓你作為先賢，為小嗓歌手們趟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呢？

陳卓璇呵呵一笑，捂着臉仰頭躺在沙發背上，過了好久，忽然幽幽道：您幾乎将我誇到了天上。既然這樣，那月先生有興趣跟我一起，為小嗓歌手開拓前路嗎？

月雲被她問住了，她這話隐隐有點“既然你這麼欣賞我，那為何我不是猛禽公主”的意思在裡面。

果然，她還是那個“敢，我有萬丈光芒”的陳卓璇。

他從未掩飾對她的欣賞，初見面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月雲會罩着這個女孩”。

而她也感受到了這份欣賞，甚至……她還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什麼東西，在他一聲聲的“卓璇”裡。

當然了，她并沒有自大到認為月雲第一次見到她就愛上她了，猛禽老總怎麼可能會是戀愛腦，更何況……跟已是仙軀的妮娜－杜波夫比起來，現在的女明星全都像是跑堂的。

她從月雲對她的稱呼裡，若有若無的感受到，他似乎像是在透過她的名字叫另外一個人似的。這種感覺時有時無，非常别扭，但卻真實存在着，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剛剛一些言語上的拉扯，也都是在确定他這份欣賞到底是對誰的。

月雲深吸一口氣，果然名叫卓璇的女孩兒，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你覺得，過了今晚，不，應該是天亮以後，你的風評會有什麼變化？

陳卓璇閉上眼睛，像是小憩了一會兒，又像是經曆了一場無形的頭腦風暴，猛的睜開眼，斬釘截鐵道：我會赢！

月雲心裡吐槽你這會兒怎麼不軟了，面上點點頭：不錯，直播時你殺瘋了，你過去那些所謂的黑點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将不再是黑點。燦星這次費盡心機……恐怕是給你做了嫁衣。

陳卓璇沉默不言，他還沒有回複她的問題。

月雲又問：你覺得如果沒有我，瑤瑤的路，會是什麼樣的？

陳卓璇思考一陣：我不知道，哇唧，人太多了……她的性格，有些孩子氣……也許體制内？我不知道。

她已經明白了月雲想要表達什麼，站起身：謝謝月指導……

這次換月雲打斷道：叫我月雲吧，或者克勞德，等你再出幾個實力舞台，月妖精的曲庫将對你免費開放。

陳卓璇皺眉不解，開放曲庫？反正肯定不可能是馮希瑤沒唱過的。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等？

是了，現在她的“人設”可是“草根通過智慧赢了資本”，如果轉頭就爆出月妖精對她開放曲庫的消息，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成了作秀。

她歎息一聲：唉……我這天生的丫鬟命啊。

月雲笑瘋了，可以預見的，她将會有一段沉寂期，且得掙紮呢：唔……你理解就好。門上沒名字的房間你都可以使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