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顧裡直接炸了:我也沒有跟你說話!閑雜人等,給我滾出劇場!
顧源被噎的不輕,但人家确實也沒請他來排練,他純粹就是跟來見她的,被罵也隻能默默縮了回去。
月雲自知理虧,避其鋒芒,根本不接她的話。兩口吸溜完手中便攜式豆漿袋,投籃似的将之扔進垃圾桶,跟顧裡身後的健美女生打招呼:這位同學很面生啊,新朋友?
因承受不起顧裡怒火,而鹌鹑般縮在舞台後的林蕭這才敢探出腦袋:她叫唐宛如,練體育的。老實說,你們是有點過分,别人已經排完走掉了。
月雲摘下背後琴箱,取出吉他試了試弦:那不是正好?反正也得一個個來嘛。你好,我是月雲。這位是顧源,還有簡溪。
唐宛如笑的花枝亂顫,正想打招呼,被顧裡掐着臉蛋推開。
她的拳頭已經捏的咔吧作響,咬着牙走到他面前,雙手叉腰:我請問你,月大少爺,你到底知不知道“排練”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月雲故作沉思:唔……不就是檢驗表演者是否合格?安心啦,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
聽到這麼個回答,顧裡已經出離了憤怒:呃呵呵呵呵……我真想用這把吉他敲爆你的腦袋,可是我不能,因為我還要……
說着說着,她忽然頓住了,圍着他轉了幾圈:……你為什麼會背着一把吉他?
月雲挑挑眉:因為我要表演的節目,就是吉他獨奏呀。
顧裡瞪大了眼睛:什麼?你不是彈鋼琴的嗎?
月雲聳聳肩:這二者又不沖突。再說了,鋼琴那麼重,還得從舞台後面往上搬,多累啊,我又不傻。咱們學校會彈琴的人多了,你見過有人報名表演的嗎?
顧裡身上的低氣壓瞬間爆發,吓的林蕭、唐宛如等人迅速後退尋找掩體,就連簡溪和顧源也默契的退後好幾步,将戰場留給不怕死的月雲:呃呵呵呵呵……鋼琴很重嗎,我感覺也沒多重吧?至少我們幾個“傻子”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哼哧哼哧搬了三四遍啦,就是專門為了給你這個混蛋用的!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彈吉他?哈!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今天你彈也得彈,不彈也得給我彈!
月雲眨眨眼,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可是他還挺喜歡這種,在顧裡的雷區上反複蹦迪的感覺:呃……現在彈給你們聽,倒也無所謂,反正琴已經搬出來了。但如果明天下午彈琴,不是還得重新搬嗎?裡裡啊,我們商量商量,要不,明天還是彈吉他吧?
顧裡身上的黑線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飛速積累,在達到某個臨界值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對着衆人微微一笑:林蕭,去把劇場大門鎖上。宛如,把我包裡的腰帶拿給我。
單純的唐宛如依言照辦,林蕭看看仍舊不知死活,跳上台準備試琴的月雲,好心提醒了一句:裡裡啊,拿腰帶,是要幹什麼?
顧裡接過腰帶,怒急反笑:呃呵呵,我今天就要為民除害,幹掉這個随便給别人起小名的賤人!但在那之前,我還要先幹掉那些不明所以,就跟着叫的智障!林蕭,納命來!
what?
劇場裡瞬間雞飛狗跳。
月雲搖搖頭,青春呐……
他手指躍動,奏響帕格尼尼第24号随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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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月雲用吉他在國慶彙演上彈了一首周傑倫的《夜曲》,他現在的待遇已經跟偶像明星差不多,在學校裡走到哪兒都有人“自發護送”。
其實就是一直盯着他看,走快走慢都沒用,還男生女生都有。
月雲有點無奈,當初要是去《绯聞少女》的世界,人均顔值在線,恐怕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但那裡跟他成長的環境完全不同,達不到目的。
自己選的世界,自己選的高中,跪着也要念完。
這天放學,月雲照例拒絕了簡溪騎車載他回家的好意,一個人慢悠悠走在江甯路上,欣賞南來北往的車水馬龍。
他喜歡感受這個時代的心跳,因為這是真正屬于他的時代。
前方有一位穿着時中灰色百褶裙和毛衣的少女,身材高挑勻稱,黑發披肩。她正被一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發型有些非主流的少年糾纏,他看上去可不像什麼好人。
月雲的步伐依舊不緊不慢,直到走近才在心裡确認,她便是這個世界的第四位女主角——南湘。
同學,需要幫忙嗎?
她和席城之間的愛恨糾纏連他也不想輕易涉足,所以隻是出于人道主義的問了句。她要是拒絕或者不吭聲,月雲肯定扭頭就走。
但誰料,她竟真的抓住了這次“機會”:同學!麻煩幫我報警,這個小混混想要搶我錢!
月雲預判失敗,愣了一瞬,這也給了席城開口的機會:少他媽管閑事!滾一邊兒去!
很好!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甚至沒有神,敢這麼罵過他了。
月雲擡腿一腳,席城華麗昏迷。
他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問題解決,回頭見。
南湘宕機在原地,等他走出老遠,才抱着席城聲嘶力竭的呼喊起來:救命!殺人啦!救命啊~
月雲無可奈何,掏着耳朵又折回來:喊什麼,喊什麼?你認為像我這種擁有大好前途的五好青年,犯得着為了這種小混混搭上自己的人生?十五分鐘後他自然會醒,把他扔這兒頂多也就着點涼。
他看看周圍:唔,還是得挪個地方,免得被車軋死。
南湘淚流滿面,驚恐的将席城護在身下,試圖躲避月雲伸來的手: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他有些無語,既然這麼愛,那你把錢給他不得了。磨叽半天,不是一樣要給?還白白挨頓打。
他有心留個電話,但以這倆人的經濟狀況,在這年頭恐怕還真沒有手機可用。他的書包和文具又都扔在學校裡,放學後從來也不帶回家,隻能從南湘的包裡翻出筆紙,唰唰寫上自己的号碼。
南湘是吧。
月雲照着速寫本上的名字念道:你應該認識我吧?畢竟現在,時中不認識我的人可不多。
見她依舊死死護着席城,月雲也隻能歎息一聲,扔下紙筆:這是我的電話,這小子醒了以後要是有什麼毛病,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