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的氣血要壓下去其實很簡單,隻是尋春隐隐感覺到了桎梏許久的境界有了松動,想試試能不能一鼓作氣的沖過去。
但他失敗了,在運行過幾個周天後,内力凝聚後又散去數次,在那道關隘前始終無法撼動,他便知道這門檻僅僅是有所松動,還沒有到能跨過去的時機。
将内力平息,呼出一口濁氣後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在感受到身下的重量低頭看到自己腿上的腦袋時,尋春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覺得自己的腿開始隐隐作痛。
“你跟了我多久了?”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但這人一般不會這樣不打招呼就出現且這麼安分,估計是發生了點什麼。
翩翩貴公子本就是假寐着警戒四周,聽他開口立馬含着笑意睜開眼坐起來,仿佛沒有骨頭一樣往尋春身上靠,“不久,在你架着馬車狂奔那晚才追上你的,你可太能跑了。”
回答他的是尋春長久的沉默,他也不惱,手下微微施力,壓上尋春的那處舊傷,“從那麼高的懸崖被推下去都沒有死,才僅僅斷了條腿。”他又捏了捏那已經長好的腿,看尋春眼角抽搐隐隐有發怒之色後心滿意足的收手,“你看,你總想死卻總也死不成,天意如此,不如就順着天意多活幾年呗。”
“你不用管這件事。”尋春轉過身去看宋朝,對方早就醒了,正吃着烤餅看着他們這極其暧昧的動作,一臉的震驚。
“你也不用管他,”他指了指賴在他身上的人,“他叫木辛,你可以叫他木叔叔,他這人腦子有病,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宋朝聞言猛的點頭,埋下頭繼續吃餅,最後還是忍不住偷看他們。
“我哪裡有病。”木辛一臉痛惜的攬着尋春的肩膀,扳着他的臉深訴,“你說你想死,我就讓你去試試能不能死,我還特地跳下去準備給你收屍,那麼高的懸崖呢,我找了好久生怕你挂在哪裡了,最後崖底都找遍了我才醒悟過來你跑了……不過我賭對了,你決計是死不了的不是嗎。”
“……”尋春沉默,最後歎息一口氣對宋朝說,“看吧,他就是這樣有病的,你記得離他遠點。”
“好的爹。”
“你兒子?”他全然将昨晚的事一概瞞下,不打算透露半點。
尋春明知事情有異也沒有即刻否認宋朝,點頭說,“我兒子。”
木辛将手一擺,無所謂的說,“其實是不是跟我也沒關系,那瞎子說你活不過三十歲,等這個年過了你就三十了,我偏要破了他這卦,然後再去把他打一頓,把他攤子砸了。”
起身滅了火堆,尋春等宋朝吃好後将他放在馬上,準備啟程。
木辛嘴裡念叨不停,見尋春忙自己的事情不理他,不甘心一個人的他又貼過來挨着尋春走。“你這是要去哪裡?”
尋春将目的地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