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吃了吧。”賀景珩給裴暻煜遞過來一顆黑色的藥丸。
裴暻煜接過藥丸,并表達自己的疑惑:“這是什麼?”
“換顔丸。”賀景珩道“裴城主頂着這麼一張臉出入賭坊,是不是不太好?”
裴暻煜點點頭,接過那顆藥丸:“是我缺少考量。”
他把藥丸咽下去,沒一會兒,裴暻煜的臉發生變化,那張一向冷沉成熟的臉變得柔和,即便保留原來的一些特點,細看也還是很難認出這是星渡城的城主。
賀景珩給自己和沈既白也各吃下一顆藥丸:“城主大人關心則亂,小淵現在很危險,我們不能出錯。”
三個面生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賭坊門前。
賭坊門前蕭條,遠不如多年前的繁華。
賭坊的東家在看台上喝酒,見三人走進來,東家朝他們舉了舉手裡的杯子,露出一個堪稱怪異的笑容。
“三位客官眼生,可是第一次來?”店小二走了上來,手裡拿着算盤,一臉精明相,将他們的目光引開。
“是,經朋友介紹來的。”沈既白開口道“隻是不知為何,他現在還沒有出現。”
“哪個朋友?”
沈既白看着他沒說話。
店小二自知說錯了話,趕緊換個話題:“三位客官可帶了本金?”
賀景珩和沈既白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看向身邊的某位城主大人。
裴暻煜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到店小二面前:“可夠?”
那是一塊質地上成的羊脂白玉,一看便價值不菲,店小二眼睛都亮了幾分,趕緊将人迎進雅間去。
“本店有多種玩法,不知道客官想怎麼賭?”
“把你們賭坊最厲害的人找來。”賀景珩微笑“我們這位主子可是從沉垣宮來的,家裡有錢得很,隻求玩得開心,不計得失。”
這話說得跟來送錢的沒什麼區别,也是許久沒有遇到這般熱愛送錢的客人了,店小二忙點頭笑着,讓他們稍等。
很快,店小二帶着一個白面書生走進來。
“三位客人。”白面書生朝裴暻煜幾人拱手行禮“不知幾位客人想要哪種玩法?”
“就搖骰子比大小。”沈既白看了看自己身邊那兩人,猜測他們也并不會賭,便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聽這話,白面書生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難得的金貴客人,竟然選了個最随便的玩法。
賀景珩:“閣下怎麼稱呼?”
“叫我賭陳就行。”白面書生回答“那麼,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自然,隻是有些規則,我們得提前訂好。”裴暻煜道“如何?”
賭陳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客人想定什麼規矩?”
裴暻煜将自己的玉佩拿出來擺在桌面上:“就賭大小,你赢,這玉佩歸你,輸了的話回答我們一些問題。”
賭陳表情僵了僵:“什麼?”
裴暻煜繼續加注:“我這兒還有别的寶物,你想要都可以拿來賭,隻是……”
他又拿出幾件寶貝,都是難得一見且價值連城的寶物,有些甚至還是有助于修煉玄術的極品寶物,賭陳承認自己眼饞了。
一旁的賀景珩突然動手,從袖袋裡掏出一堆藥瓶藥罐子,順便給衆人解釋這些藥品的用途。
醫師本就少見,賀景珩拿出來的這些貴重藥品更是許多達官貴人重金難求的寶貝,甚至比剛才裴暻煜拿出來的那些寶貝還要更珍貴,賭陳眼睛更亮了,他趕緊上前去把廂房内的門窗都關上,回來檢查賀景珩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無一例外,都是真的。
“幾位客官,可否告知鄙人這些寶貝都從哪來?”
沈既白果斷開口:“從哪來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管好你自己的事便成,賭還是不賭?”
“賭賭賭,當然得賭。”賭陳笑嘻嘻把寶貝放下,他轉身走到桌子的另一邊“現在就開始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開始之前我還想再問清楚一件事,你應該不會騙人的對吧?”沈既白似笑非笑,眼睛裡帶着一絲危險。
賭陳自然點頭。
裴暻煜将自己手裡那塊玉佩推上來:“那便開始吧。”
賭陳拿起骰盅,一通搖晃以一個自認為很神秘的動作倒扣在桌面:“客官,買定離手。”
賀景珩看了裴暻煜一眼,等他開口,而裴暻煜也很茫然,兩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客官?”
沈既白搖了搖頭:“四五六大。”
賭陳露出一個笑容,将骰蠱打開:“一二三小,客官願賭服輸。”
裴暻煜将那塊玉佩給他丢了過去:“繼續。”
“好。”
“等一下。”沈既白伸出手,朝賭陳勾了勾手指“這次我們來做莊,骰蠱給我。”
賀景珩悄悄地捅了一下沈既白的腰:”你從哪學來這些不務正業的玩樂事?“
沈既白朝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點淺笑,并不正面回答問題。
待賭陳将骰蠱送過來,沈既白手握骰蠱,一揚而起,骰子的軌迹宛如飛鳥掠過天際,留下一串美麗的弧線,骰子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後落下,沈既白擡手讓骰子入蠱,再把骰蠱也扔了起來,讓賭陳在眼花缭亂中接住扣在桌面,笑着擡頭:“買定離手。”
賭陳:“一二三小。”
沈既白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擡手将骰蠱拿起來:“四五六大,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