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鳴宮湊當時是什麼心情已經記不清了。那段得了黃心病不敢再觸碰弓箭的日子,有了相伴的弓友再次踏上弓道。
在團體賽和愁見面,以為會得到對方失望眼神的自己。
卻在那雙鸢紫色的眼睛裡看見了某種燃盡生命的火光,那目光裡的複雜難辨的龐大深厚的情感令他動彈不得。
‘湊是我的第一位弓友’
‘也是僅有的一位’
放松,緩慢呼吸。眼神專注。湊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聽不到弦音的那段時間,他曾經很讨厭這樣的自己,逃避縣大賽因為過早放箭而落敗不敢面對愁的自己。無數次沉溺于無法克服過早放箭,逐漸下墜的自己。
想告訴愁,我也一直追逐着弓道頂端。
盡管有過想放棄,覺得聽不到弦音的日子很痛苦,但是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觸碰弓箭,就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所以才會在靜彌再一次地伸出手時,握上去。正是抽筋剝骨般的成長痛塑造了現在的鳴宮湊。
松開手。
被湊這一射吸引的藤原愁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靈活自如的幅度握住座右弓,葉子搖曳,光影交錯。杜鵑花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編織成柔軟的網。
聲音落下。湊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現在已經不會為任何事彷徨。對現在的鳴宮湊來說,能夠拉弓射箭是多麼快樂的事啊!沒有受傷,沒有失去母親,還有跨過“黃心病”這座大山的自己。鳴宮湊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好開心。
“啪啪。”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待他回過神來,發現西園寺老師不知在旁邊看了多久,眼睛裡煥發奪人的光彩,似乎也被湊充滿靈氣的一射攝住心魂,贊歎似的望着湊,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湊,是被弓神偏愛的人啊。”
西園寺老師感慨萬千,布滿老繭的手貼上湊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湊對于長輩的稱贊感到不好意思。他的臉頰微微泛紅。在湊看來,他不過是憑借着過去的記憶占據了優勢罷了,稱不上什麼天賦。但是在旁觀者看來,短短幾日的初學者能有自己的射型、氣韻便足以稱得上‘弓道天才’了。
“能教導你……或許是弓神賜予我們相遇的緣分也說不定……”西園寺老師呐呐道。
藤原愁眼也不眨地凝視着湊。
這是他要追逐的人。作為對手,我的心神卻忍不住從靶上移開,
隻要看着這個人的背影,隻要看着鳴宮湊……
除了中靶,不會再有第二個可能。
隻要你在,我就不會輸。
藤原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