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額頭抵住秦澈的,鼻尖磨蹭鼻尖,聲音膩歪得像從舌尖滾下一個糯米團子:“那你願意當秦太太嗎?”
秦澈駭得睜大了紅腫的眼,當即就要把人推開。聽聽這是什麼話,且不說兩人都是男人,這些年走得越來越近早傳出來不少流言蜚語,就這一層名義上的叔侄關系也夠他喝一壺的。
要真當了秦太太,他隻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秦靖川養的傀儡又有什麼區别?
見他抗拒,秦靖川的心慢慢沉落。他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秦家在海内外的盤子也越來越大,不管政界商界,任誰見到都得由衷地說一聲“佩服”,可偏偏懷裡這個怎麼也搞不定。
他猶如籠中困獸,逐漸焦躁起來,卻突然察覺挨着秦澈的那一小片肌膚竟然感受到了濕意。
怎麼又哭了。秦靖川登時就心軟了,呼噜着那瘦削的脊背,語氣中無奈大過堅持:“你還想怎麼樣?”
秦澈帶着濃濃的鼻音:“我要出活動。”
縱使覺得萬分不該,千分不肯,此刻秦靖川也說不出一個拒絕。明明商場上分利不讓的人精,卻被逼着後退半步:“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恢複你的日常營業。”
那時他大概能将宋家的事兒擺平得差不多了。
秦澈在秦靖川身邊這些年,自然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兒。乖巧地刹住車,埋頭往秦靖川懷裡拱了拱,像是讨哄的小貓,讓秦靖川差點忘了手腳要往哪裡擱。
以前多乖的一個小孩呀,秦靖川暗自唏噓,現在光想着拿捏他了。
秦澈八歲父母早亡,在幾個親戚家皮球一樣推來阻去了一年,被接到秦靖川身邊時猶如驚弓之鳥,格外黏人。秦靖川在家時必定寸步不離跟着,叔叔出去應酬了就搬着小凳子等到半夜,誰勸都不管用。
把話說開,秦澈總算是願意搭理人,臨起床前又被秦靖川按着上了次藥。那見不得光的地方被秦靖川裡裡外外看透了,晨起勃動,讓他用口舌纾解了一次,等終于坐到餐桌邊,一張粉白的小臉燦若桃花,别提有多招人。
早午餐是清炖的小羊排湯和黃油面包,羊湯從清晨就炖上了,濃白香滑,最補虧空。美食在前,奈何動作一大就牽連到身後傷處,坐着木凳猶如上刑。秦澈觑了兩眼老管家,秦靖川就揮手讓人下去了,轉而拍拍大腿:“來這兒坐着吧。”
抱在懷裡吃完一頓,秦靖川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弘泰”一個集團海内外幾十家分公司,牽動着數個城市生産總值的變化,秦家能人再多也是分散各地,一切的一切彙聚到秦靖川這頭把交椅上,壓力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剛過午後,宋家的電話就過來了。對面是宋婉心的大哥宋硯文,宋家實際掌權人,秦靖川跟對方關系不錯,私下裡還經常相約去俱樂部攀岩。
昨晚宋婉心回去大鬧一場,宋硯文哄了個通宵,等人睡着了才有機會跟秦靖川聯系上。聯姻這種事,有時候當事人的意願并不重要,前幾日秦家托人先打聽了宋婉心的想法,沒想到惹得小姑娘上了頭,一門心思要當秦太太。
她去聯系秦靖川,結果吃了閉門羹。千金體貴的大小姐,何時被人拒絕過,宋婉心笃定秦靖川身邊有人了,好一通費力才将秦澈找了出來。
不知道這小姑娘太過愚鈍還是聰穎,竟一上來就掀了人家逆鱗。
這事兒宋家理虧,可那一巴掌也實在太狠,宋硯文在電話裡說得拐彎抹角,小姑娘家家最看重一張臉,這次差點毀容了。
秦靖川同樣叫屈,我那寶貝還叫你的人掄一胳膊,整個後背都青紫着,疼得不敢動,這要下手再重一點,幹脆也别叫我活了。
宋硯文在電話那頭煩躁得來回踱步,宋家什麼沒有,打小慣着寵着的大小姐,還能讓個聲名惡劣的老男人勾引了去。不就是當過兵,臉長得英俊了些,又有點身家嗎,那倒貼勁兒簡直讓他開不了口。
中間有利益橫亘,兩邊都沒大肆追讨,挂電話之前秦靖川多說了一句:“我家這個膽子小,最近都不敢出門了,不勞您家大小姐再惦記,以後我肯定也得給他配保镖,别又起沖突擾了兩家和氣。”
“這麼喜歡怎麼不幹脆娶進門,”宋硯文納悶,“還在圈裡豎個單身漢人設,招惹得别家小姐少爺往上撲。”
“你以為我不想嗎?”秦靖川苦笑,“三年了還沒點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