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凜?”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試探說了一句。
黑發少年果斷地把頭一偏,甯願把臉對着牆壁也不對着他。
“?”
清原晟凜把小半邊臉埋在枕頭裡,心裡碎碎念,身子像毛毛蟲一樣緩緩蠕動,隐晦地往旁邊移了移。
艹,現在一看到研二眼前就明晃晃地挂着幾個大字“爆炸殉職”,真是煩透了。
短時間内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位好友的帥臉!一點都不想!!你别靠過來!!!
萩原研二,你莫挨老子!!!
松田陣平從外面透完氣回來,一進病房就看到這樣一副堪稱世界名畫的景象。
他家幼馴染一臉尴尬遲疑地想要靠近病床上緩慢蠕動的人影,Kiyo卻一副“快滾開莫挨老子”的表情把臉扭過去,看天花闆看牆壁看地闆就是不看人,哪怕手背上紮了針,身上上了藥纏了繃帶,他也非常之頑強地往旁邊移。都快把床睡成橫的了。
松田陣平先是怔愣一秒,然後毫不客氣地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Hagi,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太遜了吧哈哈!”
“……”正在蠕動的清原晟凜僵住了。
“……”正在試圖靠近的萩原研二也僵住了。
Double kill!天啊好丢人好社死!!快找個坑把他埋了吧!!!
萩原研二尴尬地收回手,幹咳一聲:“小陣平。”企圖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噗哈哈,萩原你幹了什麼惹到Kiyo了?”緊跟在松田陣平身後,又一位好友走進病房。
降谷零是在買飯的路上碰到了到外面透氣的松田陣平。他同樣看到了這樣一副妙趣橫生的景象。心下偷偷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俊不禁。
哈哈!第一次看萩原吃癟诶!不愧是Kiyo!
#萩原研二#欺淩病中的警校同期!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危 萩原研二 危 # 十年風評一朝被害!
萩原研二一頭黑線。為什麼都認定了肯定是他欺負了阿凜?!他很冤的好不好!
黑發少年在一旁偷笑。雖然他也很尴尬,但是!有人比他尴尬那他就不尴尬了!
萩原研二一臉無奈地轉過頭去,就看到正在偷偷幸災樂禍看他笑話的清原晟凜。
“……”好氣,但是不能打。
感受到他看過來的視線,清原晟凜擡頭看了他一眼,僵了一下,然後一擡下巴,對他露出非常“得意洋洋”“盛氣淩人”等具有各種嘲諷意味的表情。
這家夥仗着自己是病号,還一個勁的作,浪得飛起,開起地圖炮來毫不客氣,讓人氣得牙癢癢。連無辜被波及的降谷和松田都覺得拳頭硬了。
不過反觀清原晟凜,挑了一下事,倒是覺得自己精氣神好多了。雖然他的同期好友們大概沒那麼好——不,應該說一點都不好,說不定有種恨不得把他骨頭拆下來玩的感覺。
清原晟凜做好心理準備,面色如常地繼續和他們說口水話。但是每次一擡眼就看見三個好友頭頂上明晃晃的異常頑固堅強的去也去不掉的幾個燙金大字——他真的是一陣頭疼心疼眼睛疼,并且心底一片灰暗。
萩原研二——『爆炸殉職,享年22歲』。
松田陣平——『爆炸殉職,享年26歲』。
降谷零——『公安卧底,飄散的五瓣櫻花』。
艹!要不要這麼折騰!太讓人糟心了!換個人天天看着自家好友頂着這幾個字早就該瘋了!
黑發少年咬牙切齒。他确信自己沒有幻視,這是他主動要求系統給他做的标注。種花家那句古話怎麼說來着?
居安思危,思則有備,備則無患。他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最重要的事。
然後當天晚上,清原晟凜瞞過護士的兩次查房後随便做了個僞裝就出逃了。現實版的飛越瘋人院。嗯,他直接自己把針一拔就跑了,而且拔針手法堪比專業人員。
笑話,他母親當年可是醫院裡的一把好手,遠近聞名的那種。他在她身邊待那麼多年,早就把該學的不該學的簡單的複雜的東西——不說學透,至少是學到了一個非常紮實的基礎。區區拔針,他早拔過無數次了,根本不在怕的。
清原晟凜一跑出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就在心裡大聲呼喊系統。
“系統先生!查看今天的随機任務!”對,沒錯,他這麼苦逼地跑出來就是為了做個任務。畢竟昏迷了快三天,那寒碜的數字讓他看得心拔涼拔涼的。
要是再不去做任務,他可能比他的好友們涼得更快。時間不等人,今天隻剩下一個多小時了。
“好的,宿主先生。1107号系統竭誠為您服務。”系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待機中,此時反應迅速。
第二天早上,過來查房的醫生眉頭一抽。昨天這裡不是有個被車撞了昏迷三天才醒來的病人嗎?人呢?
“請馬上去通知家屬,病人跑了。”年輕的醫生非常淡定,并且非常溫和有禮地對旁邊跟着的小護士吩咐道。
“呃,好的!風戶醫生。”新來的小護士非常慌張,同時又非常仰慕風戶京介。畢竟風戶醫生可是被譽為“最年輕的頭等外科醫生”啊。不愧是風戶醫生,面對這樣不同尋常的意外也能保持冷靜。
“嗯。如果病人回來了,還麻煩你來通知我一聲。”風戶京介笑了笑,有些遺憾又有些傷腦筋地說:“剛被那樣的大貨車撞了就随便亂跑可不行,就算傷勢不重也要好好接受治療才對啊,萬一傷勢加重就不好了。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着,他惋惜地搖搖頭,轉身離開。小護士連忙跟上:“您說的對,風戶醫生。”
然後正在警校艱苦訓練并打算中午請假去看望好友的降谷零他們,就收到了教官轉告的來自醫院的通知。鬼冢教官得知後,一點都不覺得驚奇,反而異常沉穩,隻說了一句“等那小子自己跑回來”,然後就潇灑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