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山聞言動作頓了一下,但他還是走過去把菜刀撿了起來,又回到小樹林摘了幾片樹葉把菜刀上的血迹擦幹淨,把菜刀放在魏花面前,趙寶山輕聲詢問“還是拿着吧,回去劈柴用。”趙寶山的想法和魏花不謀而合。
“劈柴也不想用了。”魏花搖頭,沾染了血迹的菜刀,是污濁的,是洗不幹淨的。
“那你家還有旁的刀嗎?”
魏花搖頭,默不作聲。
趙寶山皺起了眉頭“那怎麼辦?剛才我射到了一隻野雞,準備送給你,你家沒有刀,怎麼殺雞?”
“啊?”魏花聞言擡頭注視着趙寶山,小臉上滿是驚訝。
“你寶山哥厲害着呢,剛才射中了三隻麻雀,一隻野雞,看你這麼倒黴,寶山哥就把野雞送給你了,至于麻雀,待會寶山哥烤給你吃。”趙寶山笑嘻嘻的說道,一口白牙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在發光,閃的魏花眼暈。
“你這是在可憐我?”魏花吸了吸鼻子。
“沒有,小時候你和如春一起玩,那時候整天跟在我身後喊我寶山哥,這聲哥我不能白應,如今你過的艱難,我碰到了,自然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趙寶山說着伸出手,要把魏花給拉起來。
看着趙寶山黑黝黝的大手,魏花猶豫了一下,擡眼看趙寶山,趙寶山俊顔上挂着溫和的笑,和頭頂的陽光相互映襯,看的魏花不止眼暈,頭也要暈了,她伸出手,把自己沒白淨到哪裡去的小手放在了趙寶山的大手中,趙寶山握緊她的小手,手臂用力,把她拉了起來。
魏花掙脫趙寶山的手,拍拍屁股上的土,走過去把背簍背了起來。她要回村去,剛才把狗剩給砍傷,狗剩一定是去楊大夫家裡療傷止血,她得回去看看,和楊大夫解釋一下。楊大夫在村裡的威望很高,有他老人家罩着,魏花姐弟兩個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魏花走到趙寶山跟前,伸手要把菜刀拿回來,砍都砍了,現在矯情軟弱也沒有用,她家本就窮,她沒有資格随意扔東西。魏花閉上眼,把剛才心裡的害怕無助軟弱全甩出去,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敢欺負她,她還會再砍的!
“寶山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那野雞麻雀你拿回去吧,我不要,我要回村去了。”讓趙寶山把菜刀放回背簍裡去,魏花低聲說道。
“哎哎哎,說給你那就是你的,還和你寶山哥客氣什麼。”趙寶山眼疾手快的把麻袋裡的野雞和麻雀掏了出去,然後全放在魏花的背簍裡“不用和我客氣。”趙寶山呲着白牙笑的很是燦爛。
魏花見狀,小臉上也擠出一個笑容來“那謝謝寶山哥。”
“不用不用,走,我和你一起回村去,我去給你當證人。”魏花想到的,趙寶山自然也都想到了。
魏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應了一聲“好!”
走在回村的路上,趙寶山和魏花邊走邊聊“花花,明個兒我要去鎮上,你去不去?”
魏花聞言眼睛亮了一下,不過想到家中那僅剩的不足百文的銅闆,她的眸子又暗了下來“不去了,以後再說吧。”可惡的淘寶小二的教育還響徹耳邊,沒錢,就不要想着花錢了。
“好歹去買一把菜刀啊,明天我趕着驢車去鎮上,如春也去。”
“菜刀多少錢一把?”
“鐵匠鋪打好的菜刀,十多文錢一把。”
“那好,我去。”魏花點了點頭。她家的飯菜很簡單,簡單到根本不需要用菜刀,但趙寶山剛才塞給她一隻野雞,殺雞必須得用刀,明天去吧,到鎮上轉轉,摸索一下情況。
趙寶山和魏花一起回到了村裡,魏花先是把背簍放回家,找出一根繩子把野雞綁在院子裡的小樹上,讓魏樹照看着,然後魏花和趙寶山一起去了隔壁楊大夫家。
楊大夫正在給狗剩止血,狗剩瞧見魏花過來了,剛恢複點血色的臉上又一片蒼白,魏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詢問楊大夫這狗剩對他都說了點啥。
楊大夫自然是把事情的經過給打聽清楚了,瞧見魏花過來了,他不但沒有責怪魏花的意思,反而是又訓斥了狗剩幾句,狗剩理虧,默不作聲的任由楊大夫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