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煙望着兩旁狹長的草葉,對扶玉和季言洲叮囑:“這些草葉可能有毒,你們小心一些,别被劃傷。”
二人聞言皆是颔首。
三人又往前走了些時候,眼前地勢漸陡,路也漸漸朝下,四周景象也由豐草長林、翠竹蒼梧變成高崖深谷、碧溪繞山。
此人三人所處地勢頗高,一眼望去,隻見風吹雲散,青空湛湛,層林染翠,溪流潺潺,無限春光盡收眼底。
扶玉正在感歎眼前春光勝景,蓦地聽到季言洲在前方一聲呼喚,指着下方一處石壁笑道:“就在那兒了。”
扶玉順着季言洲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藤草遮掩之下,一塊巨大而又沉重的石闆靠在一邊。
三人立即飛身上前。季言洲兩手握住石闆兩邊,雙臂微擡,輕松地将石闆移到一旁,前方立即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然而洞中的天地卻是不小,擺放着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酒壇,淡淡的酒香飄散出來,沁人心脾。
扶玉吸了口氣,酒香仿佛自鼻端滑過喉嚨,缭繞心間,餘味悠長。
“好香啊。”扶玉忍不住贊歎。
季言洲笑着解釋道:“這酒名為六符酒,是你師姐一年前偶然救下的一位前輩所贈。那位前輩嗜酒如命,釀得一手好酒,這洞中幾十壇皆是他所釀,并且是用六符山的水以及六符樹的枝葉釀造而成,味道極好,有一股說不出的特别味道,與别處的酒都不一樣。正好此處離青石鎮并不多遠,我和你師姐便想着帶你來一趟,也取出幾壇為你接風洗塵。”
語畢,季言洲便矮身進洞拎了兩壇酒,将這兩壇酒交給江淩煙和扶玉後,又回身拎了一壇,一邊走出山洞,一邊道:“好了,三壇也足夠我們喝上一段時間了。”
季言洲将洞口重新封好,又掩好藤草,拍了拍手,拎着酒壇和扶玉江淩煙一起離開。
扶玉抱着酒壇,目光晶亮,神情期待,雖然壇口被黃泥封住,但仍有淡淡的酒香散逸而出,勾動着她的味蕾。
三人按着原路返回,在經過溪邊時,扶玉突然想起自己的水袋已空了不少,于是便停下來往随身的水袋中灌了些水,而就在她站起身時,餘光忽在深長的草叢中瞥到一抹白色。
扶玉目光一定,看出那是一塊白色的衣料,她想到了些可能,便對季言洲和江淩煙道:“師兄,師姐,你們看,那兒好像有什麼。”
季言洲順着扶玉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沒膝的野草中露出一塊白色的布料,于是他放下酒壇,上前兩步,動手将茂密的草叢撥了開來。
扶玉也傾身向前看去,隻見草叢中面朝下地躺着一個渾身染血的白衣男子,大片深紅色的鮮血幹涸在雪白的衣服上,隻覺觸目驚心。而此時,男子身下仍有血迹緩慢流淌,将披散在兩邊的黑發都浸染成了血色。
季言洲神情肅然,他俯身探了探鼻息,道:“人還活着。”
江淩煙立即上前查探起他的脈搏,随後沉聲道:“他傷得很重,下手的人招招都是沖着他的要害去的,髒腑和筋脈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損傷。雖然此人曾服用過某種上好的丹藥,但他體内卻還有一種毒素在抑制延緩丹藥的藥效,若是不盡快解毒,結果不堪設想。”
“能解嗎,師姐?”不知為何,扶玉下意識地擔心着眼前的白衣人。
江淩煙對她輕輕颔首:“倘若是在其他地方,恐怕真有些棘手,不過幸好,我們是在六符山。”
扶玉不解其意,正欲追問,卻見季言洲已背起白衣人,對她笑道:“你還不相信你師姐的醫術嗎?走吧,我們先把他帶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