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原來世上真有這般巧的事!眼前之人,居然是那天救下她的白衣少年!
那日她痛得神志不清,并未看清他的相貌。此前雖覺白衣莫名眼熟,卻也不敢往此處想去,可不曾想到,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原來是你!”扶玉神色欣喜地看着他,片刻才回頭對季言洲和江淩煙道,“師姐,師兄,他便是那日救我的人。”
季言洲江淩煙神色均是訝異,顯然不曾想到竟如此巧合。季言洲失笑:“看來我們與少俠頗有緣分,那日少俠救了在下師妹,今日我們又救了少俠。說起來,還不知少俠如何稱呼?在下季言洲,這是兩位師妹江淩煙、扶玉。”
少年淡淡道:“雲邪。”
“原來是雲少俠。”季言洲喚了一聲,又繼續道,“不知雲少俠對方才所說的孟璋了解多少?他既在這山中,若合我們幾人之力,能否将此人除去?”
雲邪并未回答季言洲的問題,隻是道:“此人行蹤隐蔽,心思狡詐,手中更有許多掠奪來的法寶,層不出窮,我所知曉中威力最大的除了邪珠和薛元鼎,還有一柄劍。”
他的神情忽地凝重起來,一字一句道:“斷劍幽魔。”
“什麼?!”
三人頓時驚駭,斷劍幽魔,那柄邪靈朱獍所持有的劍,曾被熹和聖靈斬斷的劍!
江淩煙眉尖緊蹙:“雲少俠何以認為那是幽魔劍?或許是仿劍也說不定。并且四千多年前幽魔劍出世時,葉迦聖靈在世,已出手将其封印,自此之後再未聽聞。即便已過四千餘年,我也不認為那人能将葉迦聖靈的封印破解。”
雲邪則道:“《元洲錄》記載,幽魔劍天生無鞘,劍身既寬且厚,漆黑無光,劍刃上赤色斑斑,仿佛生人鮮血潑灑其上,十分詭異。自幽魔劍被熹和聖靈以刑天斬斷之後,赤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赤紅的劍鞘,長短與形狀也恰好貼合幽魔劍。”
說完,他微微停頓,才繼續道:“并且我曾聽人說,十多年前雙生混靈中的邪靈幽羅曾使用過幽魔劍,所以極有可能在那時,幽魔劍的封印便已被破去。”
此話一出,季言洲和江淩煙神色俱是一變,仿佛雲邪提及到了某種禁忌。
“這樣說來,倒确有可能是真的。”季言洲的聲音輕飄飄的,思緒仿佛出了神。
江淩煙也沉聲道:“幽魔劍斷之後雖大不如前,但依然強大無比,非聖兵與天地至寶不能與之抗衡。”
“我一路追蹤他來此,到了此山,發現他鬼鬼祟祟,似乎有所謀劃。我便藏身暗處觀察,卻見他取出一柄斷劍,斷劍氣息詭異妖邪,模樣更是與傳說中的斷劍幽魔極為相似。”雲邪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緊緊皺眉,“那一瞬間,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在我看到那把劍時,那把劍也看到了我。那把劍在告訴我,它就是幽魔劍。”
“後來,我被孟璋發現,又被他暗算中毒,勉強逃出後便遇到了你們。”
三人聽完雲邪長長的一段話,一時間沉默不語,寂靜的山林中,隻有火堆燃燒的聲音“噼裡啪啦”地響着。
須臾,季言洲緊鎖着眉道:“我記得常人使用此劍對身體損傷極大,想必孟璋不會輕易使用。但若是放任他不管,将來必是大患。”
他思索片刻,又道:“倘若一切真如雲少俠所言,那麼這些已不是我們所能解決之事,最好立即告知四大門派,請他們出手才是。”
“而且此地也不宜久留,雲少俠既然發現了他擁有幽魔劍的事,恐怕他不會輕易放過你,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雲少俠,你也随我們一同下山吧。”
雲邪垂下眼眸,道:“多謝。”
季言洲擺擺手,立即和江淩煙收拾起一旁的行囊。
扶玉望着雲邪,見他面色已不似最初一般蒼白,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感覺如何?能走嗎?”
雲邪從地上站起,微微颔首:“已無大礙。”
扶玉這才道了聲好,轉身去整理自己的行囊。
四人準備完畢,便撲滅了火,一路向着山下走去。
夜裡的山林比白日裡格外岑寂,除了偶爾不知名的蟲鳴和四人踏在枯枝厚葉上的聲響,便再無其他。
然而行不多久,扶玉忽然莫名地心慌起來,隻覺沉沉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麼在窺伺着他們,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她忍不住問向江淩煙:“師姐,還有多久到山下?我總覺得周圍有些怪怪的。”
江淩煙聞言握住她的手,溫聲言語:“應當快到了。”
雲邪環視四周,蓦地停下腳步,沉聲道:“有些不對勁。”
季言洲拔出腰間的佩刀,明亮的刀光照亮了眼前的路,他就着刀光仔細觀察路上的腳印,片刻後,他又站起身,向着右側的林木用力揮出一刀。隻見一束明黃的光芒斜飛而出,無聲無息地穿過層層林木,蕩起一片虛影。季言洲眯了眯眼,得出結論:“我們被困在結界中了,一直在一個地方打轉,看來那位孟璋是提前在山中設下結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