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聞言向前方看去,隻見牆面凹凸不平,漆黑如墨,或尖銳或粗糙,石層紋理十分獨特,如漩渦般一圈圈蔓延開來。她連忙點頭:“對,就是這種,摸上去冰冰涼涼的。”
雲邪伸出手輕輕觸摸,須臾淡淡道:“确實是陰素石。”說完,繼續向前走去。
這次二人途中并未再停,直走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前方的雲邪才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她問。
甬道内本就狹窄,劍光照耀之下,更顯得四外漆黑無比,扶玉隻能瞧見雲邪修長的後背,看不清前方。
雲邪不答,隻是穩穩地向前踏出一步,像是跨越了什麼,随後他緩緩轉身。此時青白劍光也已照亮了他的腳下,與高低不平的碎石堆截然不同,扶玉看見了幾塊光滑平整的石磚。
她先是微微一愣,緊接着便是一陣欣喜,他們走到頭了!
她連忙走出甬道,同樣穩穩地站在了石磚之上,然而下一刻一股寒意撲面而來,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好冷啊。”扶玉瑟縮了下肩膀。
雲邪舉起劍,借着劍光環視了一圈周圍,解釋道:“這裡或許是以陰素石建造的石室。”
扶玉微微運轉體内靈氣,覺得不那麼冷了才看向四周,可惜二人劍光照射範圍有限,她所能看到的,隻是四外鋪砌整齊的陰素石磚,其餘仍是陷于漆黑之中。
這個時候,她再次想起師兄,忍不住感歎倘若師兄在該有多好。環顧四周,扶玉蹲下身來催動雪霁,寒氣彌漫而出,霜花覆蓋的劍刃逐漸凝出一顆顆拳頭大的冰球,光滑圓潤,晶瑩雪亮。
扶玉推了推冰球,無數顆冰球立即骨碌碌地朝四面八方滾散開來,雪白的光芒立即在黑暗中搖曳浮動起來,一路向前,仿若天穹中閃爍的星河,發出柔亮的光芒,點亮了沿途的每一寸地方。
兩人的目光随着滾動的冰球而移動,也逐漸看清了此處的景象。
這是一處頗為寬闊的石室,四周牆壁俱是使用陰素石堆砌而成,大片的漩渦紋理一圈圈蕩漾開來,讓人有些目眩神暈。而在石牆之上,刻滿了雜亂無章的文字,時而端正,時而潦草,層層覆蓋,一時也分不清寫的是什麼。
扶玉簡單地看了下四周,隻見除了他們進來的那條通道,并沒有其他出口。她心中頗有些失望,隻能将期待的目光放在仍徐徐向前滾動的冰球之上。
片刻,隻聽數顆冰球接連不斷地發出“叮”的輕響,似是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座鏽迹斑斑的鐵籠,籠子上懸挂着無數斷裂的鐵索,仿佛是被人生生震斷。
見此,扶玉和雲邪互望了一眼,雲邪微一颔首,率先走上前去。扶玉跟在他身後,也随之将目光探入鐵籠之中。
而在看清鐵籠中的景象時,扶玉猛地煞白了臉,血色盡失,下意識驚呼出聲,全身陡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原來在鐵籠之中的,竟是一具端坐的森白骸骨!
四周灰白的光芒映照着慘白的骸骨和那雙黑漆漆的眼洞,着實令人毛骨悚然。
雲邪顯然也是始料未及,眉頭微微擰起,但目光仍是在鐵籠中逡巡。正打量間,他忽然注意到在骸骨的四周,灑落着幾樣東西。
一柄宛如冰雪般耀目冷冽的劍、通體純白的劍鞘、一道卷軸。
此時卷軸微微散開,露出些許裡面的内容,雲邪仔細辨認,一字一字讀出:“罪己書——晉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