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固定着門闆的金屬合頁崩壞的聲音,負傷累累的門終于還是敞開了,但彼得這時才剛剛固定好兩隻狐朋狗友,先頭部隊闖進來的時候他正準備提起它們往窗外放。
來不及了。
伊諾克咬緊牙關,倏地伸手環抱住彼得和兜着小動物們的蛛網,一腳踩在空蕩蕩的窗框上直接躍了出去。
彼得:?
雖然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但強大的反應神經幫助了彼得,使得他沒有陷入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出現的僵直中,他的第一反應是向着逐漸遠去的大樓外牆面發出蛛絲。
不過彼得的嘗試沒能建功,伴随着突然出現的強光,白色的蛛絲剛飛出幾十厘米就被迫停下了,他艱難地眯着被刺激的幾乎要流淚的雙眼,看向光源處。
那是一對長達數米的純粹由光組成的矯健羽翼,輝煌的金光在這一刻簡直鋪天蓋地,仿佛是太陽提前升起。
強化過的體質也隻能支持彼得到這裡了,亮度再一次增強,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以防造成永久性傷害。
足夠亮度的光源即使是眼皮也無法完全阻擋,彼得在這俨然是正在直視太陽般的奇怪體感中度過了一小段時間,感覺自己應當是滑翔了數百米後降落在了一片草地上。
光源消失之後,他才再次睜開了眼睛,出現在彼得眼前的隻有伊諾克和小狗以及狐狸,剛才那燦金色的翅膀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彼得能确定自己并沒有産生幻覺,他興奮又好奇地圍着坐在地上的伊諾克轉了兩圈,“那也是你的能力嗎?翅膀……”
狠狠裝了一把的伊諾克現在卻是有苦難言,聖騎士的能力很廣泛,但飛行絕對不屬于其中之一,不然他們也不會需要坐騎夥伴了。
他剛才強行凝聚了全身的聖光能量,在身後一次性爆發,彙聚模拟成翅膀的形狀,而這無視大祭司醫囑的行為帶來的後果不可謂不嚴重,伊諾克現在全身上下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酸痛,非要描述的話有些像是風濕病和神經痛的結合體。
“……真是太炫酷了!我猜整個紐約都能看見,”彼得還在說,但他在激動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意味着剛才那些人也能看見……?”
伊諾克欣慰地發現彼得終于注意到重點了,無言地點了點頭。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彼得一把抓起還套着狐朋狗友們的蛛網,在這段緊張刺激的追逐戰中沒人有空管它們。現在雖然離開了大樓,但仍在危險之中,就隻能再委屈一下了,幸好它們兩個似乎隻要在一起就挺高興的。
緊接着,彼得快步向着市區的方向走去,平民超級英雄的機動方式就是這麼樸實,他在幾步之後才發現伊諾克沒有跟上來。
彼得趕緊回頭,“剛才那一招是不是對你的損耗很大?你還能站起來嗎?”他邊說邊一把抄起了伊諾克,以他的力量同時帶着兩隻小動物和一個成年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伊諾克也很無奈,忍受這後遺症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現在可以說是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要不是因為教皇曾經對形象問題耳提面命過,他早就躺下了。
夜晚的紐約氣溫并不高,特别是哈德遜河的河邊,微涼的河風吹拂着彼得一手拎着蛛網、一手扛着伊諾克這個“弱病殘”家夥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打了敗仗的散兵遊勇,在夜色中很有一絲凄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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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步行并不是一個趕路的好選擇,特别是在你有着不小的負擔的時候。
直到彼得和伊諾克成功回到皇後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而小狗和狐狸也被放了出來。
鑒于伊諾克很明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彼得換回了自己的常服。
“說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他坐在天台邊一邊啃披薩一邊問道。
伊諾克示意了一下正在一邊撒歡的小狗,聳了聳肩,幸虧他之前使用聖光的時間不算太長,這會兒已經恢複了上半身的行動能力了。
随即伊諾克用下巴點了點身邊的彼得,意思是你呢?
“我是因為追蹤一條線索才跟蹤到那的,”說到這件事,彼得有些垂頭喪氣,“結果剛進去就被發現了。”
“對了,”他轉身看向狐狸,“這隻狐狸也是在那裡發現的,它好像和你的邊牧很熟悉。”
如此想來它們也許就是在那座大樓裡認識的,這也解釋了邊牧為什麼會執着地想要進去,它應當是想要伊諾克救救它的朋友。
伊諾克很想給彼得解釋一下這其中的故事,但是在語言不通的當下他想不出能有什麼手勢來表達這麼複雜的意思,于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最後還是隻能無力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