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祎成并不介意别人覺得她就隻知道錢。
她現在就是天天想着錢的事兒,時刻都在考慮如何還錢。但她從個人角度希望維持自己和白沅的邊界感,不要讓對方覺得她因為擔心報酬就過度關心甲方的經濟情況。
畢竟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已經被通訊網絡或者家居AI記錄下來,口頭合同照樣也有法律效益。姜祎成不用擔憂白沅會賴賬,即使他想拖款,也可以找地府模因監管所回溯通話記錄。
按照《泛太陽系交易法》規定,如果作為自然人的雇傭方拖欠傭金,被雇傭方可以求助于執法機構——也就是地府管理員——要求強制執行相關款項的交付,除非該雇傭方已宣告個人破産①。而個人破産後,各種超出基本需求的消費行為都會被限制,先不提白沅大概率也不可能出現資不抵債的情況,就從他的高消費習慣來看,恐怕也是無法忍受娛樂性消費被嚴格控制的。
别說是白沅,就連像姜祎成這樣曾經并沒有什麼娛樂消費需求的工作狂,都因此而沒有申請個人破産。
因為她欠債的數額巨大,一旦宣告個人破産,就意味着她将受到消費限制的期限是“不定期”②。而自從《泛太陽系交易法》出台之後,第一個被判“不定期”限制消費的個人破産者,到現在消費限制還沒結束呢。
嗐,雖然她現在除了基本生活費之外收入都要還款,這狀态也跟消費限制差不多了。
不過姜祎成是有盼頭的,無論是靠與白沅的合作多還幾個月的債,還是接的祁旻的什麼地府虛拟旅遊項目,總之能看得到頭的未來,總比“不定期”好多了。
等到姜祎成從關于收入和債務的聯想中回過神兒,白沅已經幹巴巴地講完了最後一點兒注意事項。
“既然就是這樣兒,那咱們明天去‘天極光’考察一下兒?”姜祎成平和地問道。
“用不着。”白沅直接否定道,“進入‘天極光’會在空間站裡留下近期的痕迹,到時候做直播會穿幫的。”
“那咱們還能做點兒什麼準備工作?”姜祎成嘗試問道。
白沅瞟了她一眼,突然輕笑道:“姜前輩,你不是說隻用提前一天把劇本兒給你看看就行了麼,怎麼現在突然這麼積極?”
那确實姜祎成一開始的态度,因為在她看來深空引力那點兒直播内容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挑戰性。不過她現在隻是想找點兒事兒做,以緩解跟合作者睡過還呆在一間屋子裡的尴尬。
“還剩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時間,總得做點兒什麼吧?”姜祎成聳了聳肩,“難不成就在這兒背劇本兒麼?”
白沅看着她,看了足有五六秒——根據姜祎成的錯覺,她甚至覺得他盯着她得有将近一分鐘了——而後輕聲問道:“我有點兒好奇,你之前換那麼多男朋友,都是這麼睡出來的?”
他這突然一個問題,把姜祎成問懵了。本來隻是擔心如果沒有正經事兒幹,她在這兒呆着會很尴尬,卻沒想到白沅的思維模式如此清奇,直接就跳到了那個令人尴尬的話題。
“當然不是。”姜祎成立刻否認道,“昨天那完全是意外……”她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而且不是你先開始的麼?”
“我?”白沅想了半秒,改口道,“我也就是試一下兒,也沒說要……實際操作吧?”
他這就是迷惑邏輯。明明是這位小帥哥兒不相信姜祎成“定力”足夠,想要測試她一下兒,姜祎成為了不損害他的自信就配合他了,之後白沅也沒拒絕——那不就相當于雙方均為自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