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雲霓端着茶杯，一臉震驚的看着雲寄山。

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後背輕撫遊走，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别開身子，躲向一邊。

站在一旁的雲月明見此情景，輕輕笑出了聲，有些刻意。

“那小民就先行離開了，咱們後會有期。”雲月明一邊辭行，一邊有些得意的看向雲寄山。

雲月明說什麼，謝峋一點也不在意，甚至直到他離開，也絲毫沒有引起謝峋其他的關注，倒是雲寄山說的話，不禁讓謝峋感歎，“雲霓小娘這是有喜了？哎呀，恭喜雲将軍！賀喜雲将軍啊！”

“我沒......” 帥雲霓聽謝峋已經誤會，急忙想要解釋。

但她剛一開口，就被雲寄山給攔了下來，他緊緊握着她的手，用了三分的力道，捏的她手有些疼。

“不過，雲娘有孕一事，暫還未讓府裡其他人知曉，怕生事端，所以，還要煩請謝大人替晚輩保密。”

“那是自然！若雲将軍有什麼需要，謝某能幫得上的，雲将軍但說不妨。”

“多謝謝大人！既如此，那晚輩就不客氣了，其實，您也知道，雲家等這個孩子已經等了很久了，隻是，如今好不容易迎來，可是雲老夫人舊疾突發，皇上念在家父舊日功勞，請來太醫為老婦人救治，說是離魂症，需要合魂丹，晚輩聽家父說過，當年有一顆合魂丹被賜給了您謝大人，所以......”

“哎！” 還未等雲寄山的話說完，謝峋聽到合魂丹三個字，就長歎了一口氣。

“之前就聽聞雲老夫人的舊疾，但不是謝某不願意，隻是那半顆合魂丹早就被我那兒因為無知，給當成了什麼仙丹，給偷偷服下了。謝某也是慚愧，當真是對雲老夫人的病，愛莫能助啊！”

“謝大人莫要太難過，都是定數，晚輩還是再次先謝過了。”

......

辭别謝峋，雲寄山帶着帥雲霓回府。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雖然早就知道可能是這樣的事實，可是，真的知道早就沒有那半顆合魂丹，雲老太的病沒得法治，還是不禁讓人心生絕望。

“明日就是公主的生辰。” 雲寄山坐在馬車上，背靠座椅後背，閉着眼睛，講話有些有氣無力。

帥雲霓此時也不想說些其他什麼，若自己是他，最愛的家人昏迷不醒，自己肯定比他還要脆弱吧。

不知不覺，心生出憐憫，看向雲寄山的視線也不再那麼敵對，她聽到他的話，也隻淡淡的回應，“嗯。”

像突然生出了某種默契。

隻是，若要使仔細研究這種突如其來的默契，又會讓人覺得疲憊，他們兩人，好像天生就不合拍，事事磋磨，最後筋疲力盡，才能相互體諒......

帥雲霓想的出神，雲寄山擡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慵懶的質疑，“嗯？”她什麼時候這麼溫順了？

帥雲霓聽到他的聲音，這才回過神，看向他，“我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話語間，也甚是疲憊。像是撐着自己最後一點力氣來回答。

“嗯。如今一切都......我之前答應你的事，定會做到。”

答應的事？和離？！難道，雲老太當真沒有救治的可能了嗎？

帥雲霓看着雲寄山，有些震驚，倒不是說震驚雲老太的病情，隻是，從他一個這麼不願意認輸的将軍的口中，聽到一種對命運的順從，她覺得有些難受，甚至有些窒息。

她明明是個比任何人都還要軟弱的人，遇到問題總是想要逃避，雲寄山跟她相反，可如今，卻比她更快的，選擇了順從。

突然之間，一種夾雜了憐憫和憤怒的情感湧上心頭，“你這就放棄了？謝峋不過就隻是沒有合魂丹，難道救老夫人就隻能用合魂丹嗎？太醫不過就隻是幾個醫生，他們醫生所醫治的案例也是有限，雲老夫人萬一根本就不是離魂症而是其他病症呢？江湖遊醫千千，我不信沒有人沒看過老夫人這種病情的。”

帥雲霓講話噼裡啪啦，像放鞭炮一樣瘋狂輸出。雲寄山隻覺得吵得慌，擡眼匪夷所思的看向她，“誰說我放棄了？你小腦袋瓜子天天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沒放棄？那你剛才為什麼跟我講話，講話......” 帥雲霓看着他跟自己對比極其淡定的反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太誇張，臉瞬間就變紅了，講話也開始變得不利索了。

雲寄山倒是饒有趣味看向這樣的她，這樣别有一番風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