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十五,一大清早,若蘭公主便奔到了宋枝這處來,央求她一塊去參加邕王府的壽宴。
“去嘛去嘛,邕王叔的壽宴可好玩了,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與其說是我王叔的壽宴,不如說是一場汴京城的冬日盛會,可以看蹴鞠賽,也搭了台子唱戲,還有詩社、棋社等等好玩的,好吃的也不少,每逢盛宴,王叔會遍請天下的名廚來做菜,相當于名廚大賽,大家都鉚足了勁做菜争第一。”
“那行,我随你一塊去。”宋枝閑着也是無事,昨晚後半夜下起了雪,早晨起來外頭已是銀裝素裹一片,邕王府中有一片很是出名的梅林,雪中賞梅,景色應當很美。
馬車上,若蘭公主拿着最新版的《汴京朝聞》翻來翻去地看,詫異道:“哎?怎麼回事啊?這又一期了,怎的沒有小薄大人寫的故事?”
她攤開來給宋枝看,點了點其中一個闆塊,說:“你看看,我寫的話本故事都放上去了,我還想着跟小薄大人一齊亮相呢。不成,改日找個機會去問問柴恪,究竟是什麼情況?”
宋枝微笑附和,那還不是她沒什麼可寫的。
馬車到了邕王府,邕王妃親自來迎接了她們到花廳裡歇息,隻是坐下沒一會,邕王妃便借口府中的梅林盛開了,邀請宋枝去看。
如今天寒地凍的,若蘭公主對梅花自然是沒興趣,而宋枝敏感地察覺到邕王妃話中有話,便與她一同前去賞梅花。
“宋奉儀,真是抱歉讓你出來走一趟,太後娘娘的吩咐,我也不得不妥善安排。”邕王妃萬分歉意地道:“不過梅林裡圍了茶爐,可以賞梅花,用梅花泡茶,還備了好些吃的,有些貴夫人、小姐在裡頭喝茶聊天,你過去也不會感覺到無聊。”
“妾身明白,”宋枝微笑地點了點頭,随邕王妃一塊過去。
推開梅林小屋的門,裡面的人皆望了過來,見是邕王妃,連忙起身行禮。
宋枝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都是一些熟識的面孔,上一回去護國寺上香,受林溶月撺掇來抓她錯處的貴夫人,其中以楊尚書之女楊如意為首。
果不其然,當宋枝的目光觸及她,她立即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來。
邕王妃在,看在邕王妃的份上,這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針對宋枝。
但邕王妃坐下沒多久,就被邕王派來的下人叫走了。
宋枝的靠山沒了,楊如意便立刻開始刁難,陰陽怪氣地說:“邕王府的盛宴,什麼時候輪得上那種低三下四的人參加了?”
“低三下四?”與她一塊的婦人跟楊氏一塊唱雙簧。
“不就是那種地裡刨食的,沒羞沒臊,看到男人就主動往上貼的,無媒苟合的山野村姑。”楊氏道。
“啊?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無恥的人?本夫人今日真是開了眼了。”附和的夫人假裝驚訝道。
楊氏繼續譏諷:“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山雞,竟然還敢跟鳳凰比,簡直自不量力。天生的掃把星,擅長裝柔弱,搶别人的東西。本夫人見過不要臉的,但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事後還裝作一副無辜模樣。”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楊氏擺明因為幹女兒林溶月的事,故意針對宋枝。
在座的貴夫人、小姐們也都聽懂了楊氏話裡的意思,非常贊同地附和,“是啊,不是自己的東西,非要搶,太損陰德了!”
在她們的眼裡,林溶月乃林相之女,與太子殿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像宋枝這樣身份低微的人,怎能配得上太子?
雖說林溶月是咎由自取,可若非宋枝魅惑太子,太子早就娶了林溶月為太子妃,便不會出現後面的事。
這樣難聽的話,宋枝上一世聽得還少了?何必往心裡去。
沉寂了很久的司命薄突然說話了,“有個瓜,你吃不吃?”
宋枝興緻頓時來了,“誰的?”
司命薄:“楊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