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見蘇葉這般,也沒了耐性,如若不是怕打草驚蛇,此時定要讓她好瞧,一個小賤蹄子也敢這般懈怠她。
等将來成了事,她便是首功。
屆時便能離開邊城到夫人跟前伺候了。思及此,王婆子有些志得意滿,不過是兩個蠢人早晚讓她們入了套。
木番薯俏幹淨皮後,蘇葉仔細清洗幹淨放到木桶裡,小跑出去打水,等她擡水回來發覺地上的木番薯皮好似少了些,微微蹙眉,蹲下來伸手翻了翻,确定不是她殚思極慮。
木番薯雖粉糯香甜,但卻是帶有毒性的,需削皮後再浸泡三個時辰,蒸熟半個時辰後方能去除毒素,一個處理不好輕則乏力、嘔吐、腹瀉,重則會因呼吸麻痹丢了命。
即使張管事狗急跳牆,也不能如此操之過急吧。
不對,蘇葉搖了搖頭,五姑娘的膳食劉娘子從不假手于人,木番薯帶有毒性是衆所周知之事,處理起來自會更加謹慎,想在木番薯這做文章怕是白用功,還會打草驚蛇。
怕是故意為之的試探。
是張管事試探她,還是五姑娘試探卻是不好妄下定論。
蘇葉左思右想後便把說與林婆子知曉。不管是哪方試探,遇到事兒先找娘的舉動總是沒錯的。
“你确定沒有瞅錯?”林婆子汗洽股栗眼含驚恐。這可如何是好,木番薯皮可是閨女削的,如若五姑娘真因此有個萬一,怕是難辭其咎。
“娘,我有點怕。”蘇葉點頭後故作膽怯的靠在林婆子懷裡,一則演戲自是要全套,雖然看似眼下無人,誰知道有沒有隐秘的角落。
二則便是推林婆子一把。張管事怙惡不悛,五姑娘眼裡怕是也容不得一粒沙子,林婆子想明哲保身自是妄念。
林婆子心疼的摸了摸蘇葉的臉,咬定牙關道“萬事都有娘護着你,一會兒劉管事問你什麼,你便老老實實回,不得有半分隐瞞可明白?”
蘇葉故作怯怯的點頭。
“此事我知曉了,你們這般做才是對的,總要知道主子是誰,五姑娘沒發話前,可不好漏出風聲可明白?”劉娘子看似和善但眼神卻透着鋒利,讓常人不敢直視。
林婆子拉着蘇葉躬身道“您放心。”
劉娘子合意颔首。
“唉” 回到狹窄的跨院馬廄,林婆子癱坐在炕上惆怅的長歎一聲。“明個上值你便當無事發生,萬不可跟旁人透露半分,小貴那邊也是不許的。”怕蘇葉年紀小藏不住事,疲憊異常的林婆子又從炕上爬起來,不放心的叮囑。
蘇葉暗想,劉管事如此淡然自若怕是早就知曉,看來五姑娘是在揀選可用之人。對林婆子的叮囑自是乖巧應下。
待蘇忠下值回來,林婆子便把今日所發生的事兒說與他聽“唉”又長歎一聲道“張管事是想要咱們的命,要不是咱家丫頭做事像我謹慎,哪裡能發現的了,屆時出了事,劉管事是五姑娘的親信自是不會被疑,咱們可就百口莫辯直接冤死了。”
蘇忠心有餘悸“苦了你們娘倆了。”他現在隻盼着五姑娘立穩了。
“你在馬房也定要謹慎,馬是牲口也易被人做手腳,可要當心被下絆子。”
蘇葉見兩人憂心忡忡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下不忍故作稚嫩詢問,實則寬慰道“五姑娘不是專為老夫人祈福才回來的嗎?我早就聽小貴哥講内院在修繕原先的小佛堂,哪裡有功夫用馬,又沒到開關市的時候,誰會傻乎乎的去街上吃黃沙。”
一語驚醒夢中人,眼見二人稍松了口氣。
林婆子臉上也有了一抹笑“咱們小葉兒就是聰慧。”倒是她一葉障目杞人憂天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樹欲靜而風不止。
翌日
府裡下人來領早食時,劉管事突然發難,肅着臉讓人捆了王婆子,堵住了她的嘴不予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拖拽到大廚房庭廊外的小院空地上,一言不發隻是擡擡手就見兩個膀大粗腰的粗使婆子直接扒了王婆子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肉。
事發突然,見此景象蘇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隻覺後背發寒。
在男女之大防極為嚴苛的古代被當衆扒了褲子,怕是隻有自戕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