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不算什麼!”
高禅一邊動作,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最厲害的,當數莫蛟大人,幾乎以一人之力,剿滅西域,血洗大漠!”
“還有那莫惜歡,年僅九歲,卻屠盡上千戶西域平民,真是惡魔之子!”
“說到惡魔之子……”
花鞘紅唇淺勾,緩緩問道:
“那,您可聽說,西域曾經有一個聖子?”
“知道啊!”
“聽說,那個西域聖子死裡逃生,來到中原,一直在為族人複仇呢!”
“聽說他成了殺手,擅長易容,十年來,已經殺了幾十個中原将領!”
“真是陰險狡猾,令人防不勝防!”
“嗯。”
花鞘笑了笑,語氣平靜:
“那個西域聖子,就是我。”
“……”
高禅一頓。
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花鞘那傲人的雙/峰,和纖細的柳腰。
松了一口氣,嗤之以鼻:
“呵,開什麼玩笑,你明明是個女子……”
話沒說完。
嚓!
花鞘手指上的金屬銀環,驟然伸出一雙利爪,刺進高禅的心髒!
“唔!”
高禅身體一僵,瞳孔驟縮。
身下,花鞘的五官開始扭曲,肌肉開始蠕動。
伴随着“沙沙”聲,一頭黑發,變成血紅色。
樣貌也變成了年輕男子!
那是一張精緻絕美的臉龐。
眉目狹長,睫毛冗細,鼻梁秀挺,嘴唇涼薄。
像一塊紅色瑪瑙,令人難以側目。
男子擡手,輕撫高禅的鬓發,微微一笑:
“我好像,從沒說過,我是女人啊。”
“咳……”
高禅渾身脫力,滾下床榻,口吐鮮血。
瀕死之際,望着陌生的男子,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方才,你自己不是回答了麼。”
男子也下榻,蹲在高禅身邊,俯身湊近他耳邊。
“我是西域聖子,花血牙。”
“是十三年前,死裡逃生,來到中原,向你們複仇索命之人。”
“唔唔……”
高禅躺在地上,抽搐了一陣。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也依舊無法相信,剛才“大變活人”的畫面。
“呼……”
花血牙起身,仰頭,舒暢的呼出一口氣。
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翻開。
九十七雲威将軍顧通海(劃去);
九十八懷化将軍李旦(劃去);
九十九 骠騎将軍高禅;
他撚起高禅的血,把“高禅”的名字,也劃去了。
接着,目光往下移,落到最後兩個名字。
一零零莫五公子莫惜歡;
一零一 山海王 莫蛟;
花血牙笑了笑,決定一鼓作氣,再劃去一個名字。
他把高禅的屍體踢到床下,變回女身,整理衣襟,平複心情。
随後,打開房門,高聲呼喚:
“春姐,有請下一位!”
春姐,就是枕間樓老鸨,污春。
她是個明媚飒爽的女子,十分關愛手下的藝女,和花血牙關系不錯。
不一會,污春快步跑來,手裡握着三萬三千兩銀票,一臉詫異:
“阿鞘,你和高将軍這麼快就完/事了?”
花血牙斜倚門框,慵懶的回答:
“剛要進入正題,高将軍就想起急事,匆匆離開了。”
“害得我剛來興緻,就被打斷,正等着莫公子來給我滅火呢。”
說着,瞥向污春身後:
“莫惜歡呢?他準備好了麼?”
“阿鞘啊……”
污春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其實,剛剛,莫公子也突然離開了……”
“好像是山海王府傳來急昭,說三天後,莫蛟為他安排了招親宴會……”
“莫公子馬上要娶妻成家了,從今以後,都不會再來光顧我們啦!”
“什麼?”
花血牙微怔,臉色一沉。
今天晚上,他故意拍賣自己的初/夜,就是為了引誘高禅和莫惜歡送上門來……
現在,高禅殒命,計劃已經成功一半……
莫惜歡卻臨陣脫逃了?!
“不過,錢我已經收了!”
污春急忙晃晃銀票,安慰花血牙。
“那莫惜歡也真是慷慨,他說,這三萬兩,就當白送你!”
“至于一夜春/宵,留待以後,有緣再度!”
“阿鞘,你該高興呀,你這不是白賺三萬嗎……”
花血牙冷冷打斷:
“春姐,三天後莫惜歡的招親宴會,可需舞姬表演助興?”
“阿鞘,你該不會是想……”
污春一愣,随即臉色慘白,斷然拒絕:
“不行!”
“别人莫惜歡招親選妻,你卻跑去勾引獻媚,你是不想活了嗎?!”
“他招惹了我,就休想擺脫我。”
花血牙腦海中,回憶起莫惜歡屠/殺西域人的畫面,恨意翻湧。
嘴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
“那三萬兩白銀,我必不會讓他白花。”
“不行就是不行!!”
污春卻真的急了,抓住花血牙的肩頭,提高音量:
“世人皆知,莫蛟陰狠殘暴,玉尊妃蠻橫無理,莫府宛如人間地獄!!”
“你跑去莫府的宴會攪局,你會被他們扒皮抽筋,死無葬身之地的!!”
“春姐,我心意已決。”
花血牙推開污春的手,毫不動搖:
“十年來,我‘待客’無數,自然會保持謹慎,見機行事。”
“我希望,你能讓我的‘迎客生涯’有始有終,好麼?”
“……”
污春自然聽不出,花血牙的話下之意,是複仇。
糾結一陣,隻能同意了。
“好吧,三天後,你可以去給莫惜歡的招親宴會獻舞。”
“不過,你千萬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别惹怒莫家人,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說完,污春就轉身離開了。
花血牙伫立在原地。
眼中的仇恨,毫不收斂,鋒利如刀。
莫府是人間地獄?
那麼,他就腳踏白骨,劍指鬼神,殺穿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