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很吵,抽煙喝酒唱歌都有,有人哭喊有人尖叫,還夾雜着笑聲,烏煙瘴氣的。
常殊傑掃了一眼,沒看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看到推門而入的人,氣氛再次被點燃。
場子裡都是起哄的聲音。
有人站起來,搖着啤酒瓶子,扭着腰肢。
“小媛,可以啊,你給哥往旁邊稍稍,讓我看看你找的是誰啊!”
是男人的聲音。
然後緊随着一陣附和,。
站在常殊傑面前的女生嬉皮笑臉,往旁邊靠了靠。
“我靠!”
場子更熱了。
“帥哥啊!你可以啊!”
“……”
有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們走過來,手裡拿着兩罐開了的啤酒。
常殊傑被叫得腦子發暈,而且渾身上下都像是脫了水一樣,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
熱,中央空調裡的冷風一吹過來,他就起一層雞皮疙瘩。
但這個局面,和他想得有點出入。
他看了一眼走過來的人。
“這什麼情況?”
前面的女生聞聲轉過頭來,撞入一雙冷峻而沉靜的眼睛。
“呃,”她看着他,覺得這雙眼過于沉靜了,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不由自主頓了頓,說了實話,“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懲罰要帶個陌生異性回來。”
她不敢和面前的人對視,于是垂下眼睛,“就是個遊戲而已……”
聲音卻越來越沒底氣。
常殊傑聽明白了。
他擡眼,掃了這一圈人,氣氛很嗨,聚在一起玩撲克,輸了就喝酒唱歌。有些穿着他們學校的校服,還有穿着隔壁幾個學校的校服。
衣着打扮不算不良青年,但都前衛時髦,。
有個面孔還有點眼熟。
一中對校服管得不嚴,隻是運動會的原因,全體學生第一天都要穿校服。
所以她今天老老實實套着校服,拉鍊沒拉,裡面一件緊身的T恤,勾勒出好身材。
她拿着一杯果汁,手指被玻璃杯襯得看起來更加纖長,嘴巴咬着橘色的吸管,眼睛卻直直地盯着他。
“帥哥,喝啤酒不?”
那個起哄的人已經走到他面前了,把手裡的易拉罐遞給他。
常殊傑盯着綠色的易拉罐,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生着病,還被耍。
還有……
他沒接啤酒罐。
嗓子疼到懶得開口,嘶啞難受得好像說一句話就要冒煙。
頭越來越沉。
沙發皮革的氣味和啤酒發酵的氣味混在這個陰沉的房間裡,衆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安靜下來,看着他。
等他說句話。
常殊傑既沒發火,也沒講話。
他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推開門就走出去。
一出KTV陽光就不留情的兜頭淋下,室内外溫差太大,激得他眼前一黑。
很暈。
他站在馬路邊,準備伸手攔出租,發覺自己站都站不太穩。
大中午的,車卻一直沒來。
“不好意思啊,她剛剛解釋給我聽了。本來是個遊戲,結果搞成這樣子。”
身後的聲音響起。
脆生生的。
常殊傑回頭看了一眼,阮銘站在他身影後面,一雙腿細長筆直的裹在牛仔褲裡。
她剛剛坐着,并不能看到下半身。
這才看見全貌。
常殊傑淡淡道了句,“沒事。”
他回過頭,繼續等出租。
“哎呀,怎麼是你呀,我剛剛在裡面還以為看錯了呢,真是好巧哦。”
她卻笑容甜甜的,上前一步側着身看他。
常書傑無言。
“你聲音怎麼啦?”
她好似關切。
“感冒。”他終于搭話。
“啊?沒事吧,要不要緊啊。”
是尋常小女生的驚呼。
天很熱,他身體卻一點也不感覺不到燥熱,冷到極近想打寒顫。人像踩着棉花,說不出的綿軟難受,哪兒哪兒都使不上勁。
他懶得應付她了。
況且這些話太沒營養了。
“你還有事兒嗎?”
他态度冷淡,讓人輕而易舉的看出他的不耐煩。
阮銘卻沒一點尴尬的神情,笑得甜美,“沒有沒有,就是出來為我朋友給你道個歉。”
常殊傑扯了扯嘴角。
“你道歉次數太多,我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