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甯吃了一驚,問道:“師叔,當年顧忘川前輩斬殺千面□□一事,難道真的另有隐情?”
“我隻是聽過一些不實的傳聞,當不得真。”
郝龍陽走到篝火邊,看到坐在顧子期旁邊的何歡兒,揚起下巴,大喝一聲:“醜八怪!滾一邊去!”
何歡兒咽下一口惡氣,挪到了一旁,嘴裡嘟囔着:“果真跟小官一個模子做出來的,有沒有烏團都一樣。”
“小官?”郝龍陽臉色驟變,嗓音都破了,“本劍師的小名,你這個醜東西是從何處得知的?!”
何歡兒一愣,随即捂着肚子笑倒在地,邊滾邊道:“奇緣!天下萬物,真是物以類聚,即使陰陽相隔,也無例外!”
郝龍陽陰着臉,挨着顧子期坐下,一臉茫然。
“師叔,附身于你的那個烏團,名叫小官。他與你……”顧子甯一張臉漲得通紅,低下了聲音,“有……一樣的癖好。”
郝龍陽瞳中一震,擔憂地看向了顧子期。“少主,那個小官……沒做失禮之舉吧?”
“哈哈哈……”
何歡兒的狂笑又一次回蕩在整座大殿,乍一聽有幾分像鬼哭。
“你……那個小官……哈哈哈……一見你家少主就……哈哈哈……情難自控……抱住就親……哈哈……哎呦,哎呦!”
她笑得過于放肆,一時之間岔了氣,肋下疼痛不已。
郝龍陽臉色鐵青,羞憤難當之下,将長虹劍往大殿的石鋪地面狠狠一插,刺進去一尺多長。
何歡兒瞬時收住笑聲,彎腰按着肋下,咧着嘴直吸涼氣。
“師叔不必介懷,當時你烏團附體,身不由己。”
郝龍陽盯住顧子甯。“子甯,此事絕對不可外傳!”
“師叔不必叮囑,子甯并非搬弄口舌之人。”
郝龍陽鋒利的目光又射向了皇甫餘。
皇甫餘向他恭敬地一拱手。“郝劍師,事發當時,在下眼前突然一黑,什麼也沒看到。”
郝龍陽瞪住何歡兒,猛地從地上抽出長虹劍,明晃晃的劍刃指向何歡兒的面門,寒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醜八怪,你若将此事傳出去,本劍師定要撕爛你的嘴!”
“不敢,不敢!這等逸聞趣事,小女子哪裡舍得告訴别人?隻會珍藏于心,無聊了,拎出來圖個樂子。哈哈哈,哎呦,哎呦!”
“你這個賤女人!”郝龍陽拿劍的手抖個不停,“别以為本劍師不敢殺你!”
“神劍門的郝大劍師,為了堵住一個弱女子的嘴,出劍殺人。這種事傳出去,你神劍門的臉面不要了?還是說,神劍門本就是這樣不入流的仙門?”
“你……”
顧子期拍了下郝龍陽持劍的手腕,溫聲道:“師叔,何必與她計較。”
“哼!”郝龍陽忿忿撤回了寶劍。
顧子甯噘着嘴,不滿地瞥了一眼郝龍陽。“師叔,你也真是的!不過送幾個女子出山障,怎麼會中了烏團?惹出這許多麻煩……”
郝龍陽一指地上的素娥。“全怪這個女人!我本來已經将她們平安送出了山障,她不知為何又返了回來。這厮怯懦,半路叫烏團纏上了,我為了救她,這才……唉!女人就是晦氣!”
他不耐煩地搖頭,又道:“不過,這烏團也真是厲害,不管我如何動用真氣,都也無法将它驅出體外。”
皇甫餘笑道:“郝劍師,你所中的烏團還算新鮮,你的真氣尚可護住你的心魂。若是遇上食魂多年的老烏團,哪怕有靈光護體,假以時日,元神亦會被蠶食殆盡。”
何歡兒搓了下鼻子,驕傲地說:“要不是本姑娘叫出了光嬰,驅走了烏團,郝劍師遲早會變成小官。還不感謝本姑娘!”
“一派胡言!我堂堂護鼎劍師,區區烏團能奈我何?”郝龍陽趾高氣昂地盯着她,“醜八怪,我問你,那個叫小官的烏團可有傷害少主?”
“那……那倒沒有。”
“賤門出身,就是沒見過世面!”郝龍陽輕蔑地哼了一聲。
“師叔,你消停一會兒吧!跟那個小官一樣吵!”
郝龍陽倒是聽話,立刻閉上了嘴巴。
顧子甯憂心地望着素娥。“也不知素娥姑娘何時才能醒……”
皇甫餘嘴角上彎,打趣道:“怎麼?小修士動了春心?”
“我……我哪有?”顧子甯臉一紅,“我隻是……好奇她為什麼出了山障又折返……”
皇甫餘走到素娥身邊,輕柔地将她抱入懷中,在她額頭輕按了兩下。很快,素娥便睜開了眼睛。
“侯爺……?侯爺!我終于見到你了!”素娥一下子撲到皇甫餘懷中,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