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房間内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池阮微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但内心卻又沒有浮現多少意外。
她早就已經猜到校長不止獻祭過一次了,失蹤的徐安然、那個失蹤的學長……應該都出自他的手筆。
想到這裡,她不由緊緊握住口袋中的木盒。
為了這個可怕的玩意,真的值得獻出那麼多人的生命嗎?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獻祭你們嗎?”雖然知道時機不對,但池阮還是更迫切想知道這個答案。
徐安然緩緩側臉,向她看了過來。
“為什麼?”
“為了複活他那個死去的獨子!”
她狂笑着,笑聲中卻滿是令人動容的痛苦。
“你說這種人可不可笑,為了複活自己的孩子,就開始供奉邪神,将别人的生命視為草芥。”
她轉頭看向白詩瑤,目光中帶有一絲痛苦的質問。“這樣的人,你覺得他配被稱為校長嗎?”
白詩瑤被問得低下頭,巨大的信息量讓她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隻能啞言,低下頭不再言語。
任憑誰都不能夠一下子接受,一直對所有人都很親切的校長,居然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沒有人能夠應對徐安然的痛苦。
白詩瑤更是,如果當初不是她們三個害她被反鎖在那間空教室裡的話,她應該也不會落單被人抓住的。
眼下的結果,有她造的一部分孽。
正當空氣中的沉默無法被打破的時候,原本寂靜的外廊,莫名開始回蕩起奇怪的腳步聲。
“嗒……哒哒……嗒……”
白詩瑤頓時被吓出一身冷汗,“難道是那個鬼‘保安’又來了?”
池阮心髒也是一窒。
如果真的是那個“保安”的話,韓嶼豈不是也已經兇多吉少了……
不,不對,如果仔細聽的話,這個聲音根本不像是兩隻腳在地上行走能夠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兩雙腿無意識的在地上拖動摩擦發出的雜音。
難道是……池阮一瞬間,就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教室的窗戶上猛然出現兩張人臉,面部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的王婷婷和趙悅,此刻擠壓在玻璃外猙獰的死死盯着他們。
就好像在看着什麼唾手可得的獵物,下一秒就要将他們拆皮入肚。
白詩瑤下肢軟到腿肚子都在打架,蓄足力氣才能撐起一點力氣開口。
“她,她們怎麼會變成惡鬼的?”
徐安然聲音略帶涼意,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或許是因為她們的人性本就是惡,才會容易被欲念催動變成惡鬼。”
白詩瑤臉色不免又白了幾分。
“嘭!”
她們的手臂似乎比原先要漲大了好幾倍,已經變成了足夠讓人恐懼到惡心的程度,此刻她們甯笑着擡起手,用力的拍打在玻璃上,發出一陣又一陣劇烈的沖蕩。
窗戶的玻璃此刻看上去根本脆弱不堪,随時可能在下一秒就被兩個女鬼震碎擊爛。
如此危急的時刻,林雲彥突然開口提醒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們倆的注意力似乎是放在白小姐身上?”
經他如此“提醒”,衆人才驚訝的發現,那兩個面目可怕的女鬼雖然對着是衆人的方向,但眼睛卻是始終緊緊的盯着白詩瑤,似乎恨不得将她吞進肚子裡。
“沒想到啊,你的好姐妹看上去這麼的恨你。”徐安然笑了一聲,話語中的嘲諷更加明顯。
白詩瑤握緊拳頭,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她此刻的内心是非常不好受的。
雖然旁人似乎都覺得她是把趙悅和王婷婷二人當做是小跟班,但其實在她心中,她們兩個一直都是自己的好朋友。
如今才發現,原來她們心中一直如此憎惡自己……白詩瑤徹底面如土色。
“白小姐,似乎眼下隻有你可以幫我們引開這兩個怪物了。”
林雲彥依舊在微笑着,隻是在池阮眼中再也沒有出印象中的好禮貌,更像是一隻吐着信子的毒蛇,在無聲蠱惑着别人為他的利益送死。
簡直惡毒到令人發指!
池阮伸出手,擋在白詩瑤的面前。
“冷靜一下,肯定還有别的方法。你不要聽他的,去做無謂的送死。”
“噢?”林雲彥表情有些無奈,“我倒是認為,依照眼下的情況,如果白小姐不能幫我們的話,隻能大家一起完蛋。”
池阮氣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知道她去送死,就能夠救我們一命?不也是無謂的犧牲嗎!”
林雲彥聳了聳肩,“那麼池小姐有什麼更高明的見解?”
池阮一時語塞,眼下這種慌亂的情況下,她也沒辦法馬上想出好的辦法。
“碰——”玻璃發出一聲悶響,随即很快裂開一條長縫,昭示着下一秒即将被砸個粉碎。
情況根本等不及做出反應!
池阮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道身影閃過,推開教室另一端的後門,對她露出慘白苦楚的笑容。
“我和她們可不一樣。”
我是不會變成惡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