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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天,回到羅莎蒙德,看着滿地落葉,我内心有些發怵。上一年的“慘劇”曆曆在目,我在嘴前比了個拉拉鍊的手勢,噤聲。
父親突然拿出那個寶貝得不行的鳳頸琵琶,說要給我。這着實吓了我一大跳。真正拿起琵琶,我才發現它頗有重量,扶住它需要不少力氣。我曾在書房的古畫裡見過江南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腰肢不盈一握,眉眼含笑,我見猶憐。隻不過原來這柔弱之姿下,還藏着這樣的力量。琴身觸及生涼,輕撥,餘音回蕩。紗制窗簾在輕風的吹拂下揚起,光漏進來,悄悄灑在我的指尖上。父親從身後慢慢摟住了我,我感受到他的身體有些震顫。他輕輕把頭埋在我的頸窩,留下一片濕潤。他在哭嗎?也許是想家了吧。我用手輕撫他的頭,安撫着。
“别難過,這裡有我,也是你的家。”我把聲音放的很輕,很緩,聲音變得都不像我。他還是低聲啜泣着。這是怎麼了?我從沒見過父親哭。他能在種族主義盛行的歐洲破除偏見,成就一番事業,印象中,他總是所向披靡,無所不能。這樣一個刀槍不入的人,也會在一個這樣平常的午後哭的這樣動情嗎?我隻是輕輕的哄着,沒有再說話。也許他需要安靜一下吧,那我陪着他,告訴他,這裡也是他的家,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是背井離鄉的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