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能聯系到蘇以安嗎。”
方明之給的答案挺出人意料的,以至于謝不辭聽見那句能以後都有點語無倫次,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從自己叫謝不辭到他和蘇以安之間關系特殊有陣子沒聯系了,再到蘇以安生重病幾乎沒人找得到。
有什麼說什麼胡言亂語了半天,講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答非所問似的回應了他一句:“所以雪團的親爹是你嗎。”
“……是。”
方明之看了一眼淩晨三點蘇以安給他發的搖骰子視頻,還配文說不喝到天亮不回家。
該怎麼跟謝不辭說這一點,一下子就把他難住了。
蘇以安從沒講過雪團的親爹是誰,所有人問都隻說是個正常人認知以外的大傻逼,然後就是讓他們别亂打聽。
後面在方明之跟蘇以安講一個人帶孩子長大花銷有多大會多辛苦的時候,蘇以安隻淡淡說了一句:
孩子六個月之前棄養會判我重罪,但六個月之後alpha不管不養,不光本人重罪,家人也要受牽連。
言外之意,alpha能爽完就走不管不顧,他也可以生完就扔給對方,反正誰也别想好。
方明之長時間不說話,謝不辭也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知道對方不可能說出蘇以安在哪,謝不辭也沒準備強求。
“我給你打筆錢,你幫忙好好照顧照顧蘇以安行嗎,你要多少都可以,他本身就身體不好,經不起這樣折騰。”
“不用了,他沒什麼大事,不用你操心。”
因為認識得久了,孩子爹是個什麼樣的渣男方明之多多少少聽過,對謝不辭自然沒什麼好印象,态度不善的扔下這一句就挂了電話。
這次被挂電話謝不辭沒覺得生氣,反而有點難受。
按方明之的反應來看,蘇以安應該沒跟任何人說過雪團是他的孩子,肯定也沒少因為在他這受委屈跟朋友吐槽孩子爹有多不是東西。
算了,蘇以安也沒罵錯。
挂掉電話沒多久,謝不辭就收到了對門房主的信息。
資料上房主挺年輕的,姓陳,二十七八歲,是個大學畢業後創業做出了點成就的小型企業家。
也是alpha。
資料第一頁的内容都沒來來得及看完,謝不辭就又接到了方明之的電話。
這次是一點都沒跟他客氣上來就罵:“你有病啊?孩子怎麼來的你心裡沒數嗎,你非得現在找蘇以安幹嘛?”
“你就非得搞得我也聯系不到他?”
謝不辭沉默。
如果沒記錯的話,玩出孩子那一次好像是有老闆看上了蘇以安,給蘇以安灌酒,然後謝不辭去截胡。
挺草率的,草率到謝不辭甚至都不記得是截了哪個老闆的胡。
而且蘇以安也沒完全醉到不省人事,他知道床上躺得是誰,不然也不至于要跟謝不辭打起來似的。
“那我現在不找了還來得及嗎。”
這句話出口之前,謝不辭腦子裡冒出了無數個想法。
比如蘇以安本來就應該知道他會去找他,比如他明明都查得挺隐晦怎麼可能舞到正主頭上去,比如做點什麼才能補救一下。
結果糾結了半天,話一講出來謝不辭自己都覺得自己怪蠢的。
“你說呢。”
“你現在在哪?”
“在家。”
回答完了兩個人對着沉默了一會謝不辭才意識到哪裡不妥當,然後報出了具體到門牌号的地址。
于是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
謝不辭聽見方明之深吸一口氣,但還沒等第二句話說出來,就被微信電話鈴聲打斷。
随後電話那頭傳來蘇以安問的一句幹嘛啊。
一聽就知道蘇以安是沒睡醒被吵起來的,聲音無精打采的,莫名讓謝不辭聯想到他倆剛認識的時候,蘇以安趴在課桌上睡覺,謝不辭從他旁邊路過碰掉了他斜着放在桌角的書。
那會蘇以安也是拿這樣黏黏糊糊的聲音問他幹嘛啊。
“他給我打電話,我先不跟你說了。”
……
謝不辭盯着已經退回到主屏幕的手機,忽然特别懷念他跟蘇以安剛認識還不打架的那會。
那時蘇以安長得漂亮,人也安安靜靜不争不搶的。
時間過得有點久了,記不太清了。
但謝不辭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歡蘇以安。
不是跟人逢場作戲玩玩而已對誰都可以張嘴就來的喜歡。
不然他沒法解釋現在這種沒法言說的奇怪情緒。
知道方明之是beta,知道他們也認識了很多年,也知道蘇以安發生什麼事能依靠的也許隻有方明之,但謝不辭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因為他想見見蘇以安,蘇以安卻連跟他聯系都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