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辭接不上這個話。
他說得清醒克制,考慮了方方面面,不光為自己,也為可能被他牽連的人。
那就說明,他是真的鐵了心要離開了。
“我能問問你求張老闆的代價嗎。”
“老闆癖好,不能亂講。”
他倆除了剛認識的時候,幾乎從來沒這樣心平氣和的好好說過話。
沒有陰陽怪氣,問什麼答什麼。
“你确定你真的沒得什麼治愈率很低的小衆疾病嗎,我總感覺你……”
前半句話剛說完,謝不辭就感覺自己肩膀被推了一把:“不是?跟你說人話你聽不習慣是吧?”
“咱倆到底是誰有病?”
雖然但是,現在聽起來就對勁多了。
“可是我是為了你才來的。”
說這話之前想表達什麼,謝不辭也不清楚,他不太會煽情,而蘇以安也确實不領情。
“閑的沒事就滾回家看孩子。”
“那我能在樓道等你嗎。”
“随你。”
後面一整場慈善晚會謝不辭都沒去,他直接開車回了自己買的那小區,因為想單獨跟蘇以安待一會,也就沒把雪團接上。
他不知道這場晚會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也沒法确定蘇以安還會不會回來。
等人的滋味挺難熬的。
尤其是在,明知道對方在另一個人床上睡也合理的情況下。
謝不辭就這麼坐在樓梯口從晚飯點等到淩晨,忍受着這能聽清自己心跳聲的安靜和孤獨。
其實坐了這麼久,也餓。
隻是走廊裡溫度沒那麼高,走廊沒有地暖,冷得他有些麻木,感官都不太明顯。
他不困,所以隻能來來回回的看着電梯一次一次啟動又停下,看過了電梯停在任何樓層,除了15。
到底在樓梯口坐了多久,謝不辭自己都記不清了。
等到他甚至有點懷疑,這次算不算他自作多情。
畢竟蘇以安的意思是等不等都随便他,連承諾都懶得施舍一個。
淩晨三點,電梯那邊終于有了動靜。
謝不辭起身,眼疾手快的扶住一身酒氣,連走路搖搖晃晃的蘇以安。
可能因為喝得真的不少,蘇以安對他完全沒有防備,被他扶着就老老實實的趴在他肩膀上,還特别配合的摟住他脖子。
脆弱的腺體就暴露在謝不辭一低頭就可以咬到的地方。
謝不辭問了他家密碼,問半天沒一句是聽清的,索性幹脆就把人帶回自己家。
把蘇以安帶回卧室,就開始忙裡忙外的燒熱水煮醒酒湯,然後找了自己衣服給他換上。
沒什麼照顧醉漢的經驗,謝不辭幹什麼都手忙腳亂的。
他的衣服給蘇以安穿,寬了一大圈,看起來起碼塞下兩個蘇以安都不成問題。
而且對方也沒醉到不省人事那個程度,謝不辭就出去給他倒杯水的時間,一回頭便看見衣服堪堪挂在身上的蘇以安。
襯衫從肩頭滑下去,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胸口皮膚。
他也不說話,就隻站在門口看着謝不辭。
謝不辭走過去,他就伸手抱住謝不辭,随後腦袋在他領口處蹭了蹭,看起來隻是想要點信息素。
但事态發展好像有點不太受控制。
謝不辭伸手攬住他的腰,他都沒什麼反應。
知道這樣趁人之危挺禽獸的,但這種時候很難用腦子思考。
解釋不解釋與吃醋不吃醋毫無關系,更何況還有謝不辭在走廊裡受凍的那好幾個小時的怨氣在。
……
蘇以安第二天早上再睜眼的時候,腦袋疼的好像要炸開一般。
他強撐着坐起來,看見身上斑駁的痕迹先是蒙了一下,随後注意到周圍陳設,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沒有昨天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記憶,但他記得謝不辭問能不能在走廊等他。
他偏過頭,正好看見從被子裡爬出來的謝不辭。
“……我喝成這樣你都下得去手?”
見謝不辭不接話,蘇以安更是氣不打一處開,他抓起身後的枕頭朝旁邊砸過去:“你再他媽想睡我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