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蘇以安不可能開口求他帶他走。
所以說不想待在那就已經是妥協了。
他看得明白,所以他什麼也不問。
晚上這個時間,小區裡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挺多的,不吵,但是總有晃人眼睛的車燈光。
覺得時間還早,謝不辭把車窗擋闆放下來,想讓蘇以安睡得安穩些。
本來想發個消息告訴他媽今天晚上不去接雪團了,結果剛解開鎖屏,就看見有沈伊的消息彈出來。
[哥們這是我訂婚宴,你是不是多少沾點缺德了?]
[你不是最守圈裡規矩不截胡的嗎。]
[他就去個洗手間的空你都能把人薅走,哥們你也怪有水平的啊。]
[走了就走了吧,這邊我能應付,我原本是看他不太開心想帶他去找點吃的,你記得帶他吃晚飯。]
消息不少,幾乎是隔幾分鐘發一條。
從訂婚宴上把主角劫走,放到哪說都是不占理,但沈伊通篇都沒一點指責的意思,他很尊重蘇以安,也無論什麼時候,都以愛人的感受為先。
這不是情敵。
因為真就事論事的競争,謝不辭沒有可比性。
其實很早之前,在心甘情願承擔撫養雪團義務的那一小段時間裡,謝不辭也不是沒想過幹脆也用點手段把蘇以安留在身邊算了。
但他做不出強迫壓榨這種事情,也不願意讓他們兩個像仇人一樣,讓雪團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長大。
他沒跟沈伊說什麼放心吧之類的廢話,因為他在外人眼裡本身就不是什麼靠譜的人。
字在聊天框裡删删減減,最終發出去的隻有一句:[我送他回家了,有什麼事情你們倆明天再說。]
後面謝不辭還看見了蔣澤給他打的電話,他眼疾手快的在手機鈴聲響起之前按下了挂斷。
緊接着打字發消息問蔣澤要說什麼。
蔣澤:[哥們忙完了,你那邊怎麼樣了給我分享分享。]
蔣澤是那種典型的不上戰場的軍師,喝酒喊他他去,但叫他一起玩他絕對不參與,哪怕顯得不合群也不妥協。
而且他八卦敏感度超級高,他出招就沒有不好用的時候,唯一一次失手,還是蘇以安給沈伊買孤兒院那會。
謝不辭本身不是很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忽然被這麼問,他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講。
[我覺得他在跟我鬧别扭?最近脾氣也不太好,前幾天有跟我提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後面我再想找他他就不見我了。]
蔣澤倒是沒直接發表評價,反問他訂婚宴去了沒有,現在見沒見到人,都說什麼了。
謝不辭回答得也很實誠:[去了,進去沒十分鐘就看到他了,我看他在洗手間吐得挺難受的就把人帶回家了,現在在小區樓下。]
從看見對話框上面那行對方正在輸入閃爍了好幾次開始,謝不辭就已經意識到問題好像沒那麼簡單了。
蔣澤字打了半天,隻問出一句:[具體是怎麼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謝不辭仔細回憶了一下。
他公司剛開始忙的時候蘇以安說想聞海腥味,大冬天的,這邊沒有海,他就說等這陣子忙完帶他和雪團去海邊旅遊。
然後蘇以安不高興了好幾天,他說什麼都不愛理他。
還說什麼想吃跟夏天甜度一樣還不是打了各種添加劑的西瓜。
謝不辭有讓他們家管家去找,但畢竟不應季,再怎麼找也不可能是蘇以安想要的那個夏天西瓜的味道。
就導緻他又不開心,委屈了好幾天,給謝不辭一種虧待了兒子又沒善待老婆的感覺。
簡單總結了一下給蔣澤完整叙述了一遍,于是蔣澤總結得比他還精辟:[就是情緒不穩定,暴躁嗜睡還看起來身體很差的樣子,還确定了不是抑郁症對吧?]
謝不辭:[嗯。]
真的确診了什麼,沈伊肯定上趕着囑咐他,沒說那就是沒有。
他回了以後蔣澤就半天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思考什麼去了。
謝不辭沒催他,把進宴會廳之前脫下來的外套拿起來披在蘇以安身上,随後見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也沒多想什麼,直接解鎖點進聊天界面。
但看見蔣澤新發過來那條消息的一瞬間,謝不辭舉着手機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怎麼說呢。
就是,可能他這種複雜的情況,看軍師消息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蔣澤隻言簡意赅的發了一個短句子過來:[你怎麼保證你家不會出現老二?]
怎麼保證?這能怎麼保證?
他就是渣男,他不可能提前做什麼措施,之前玩過的所有床伴都是靠威逼利誘才沒出過事,但蘇以安又不太一樣……
應該跟信息素天生契合有點關系吧,反正謝不辭從來沒跟誰玩這麼毫無節制過,一晚上到底能有多少次根本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