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
忽地,風勢起大,空中飄舞着許多芭蕉葉,旋轉飛速,像極了無人機螺旋槳。
程雪漫一直在構思新的螺旋槳樣式,空中飛舞旋轉的芭蕉葉,突然給了她很好的靈感,她回頭去拿手機,調到相機模式,剛剛舉起來,隻見一個大芭蕉葉沖着她的手機鏡頭飛來。
角度不錯。
剛按下拍攝,突然,巨大的風浪卷着芭蕉葉拍在窗玻璃上,玻璃被擊碎,程雪漫被風浪沖倒,尖叫一聲,蜷縮在地闆上。
風勢加大,她被風浪狠狠壓在地上,想要爬起來都很困難。
窗框被吹得呼扇作響,劇烈的拍打聲響在房子裡。
“程雪漫,程雪漫。”樊淩宇在門外大聲叫她,沒有回應,焦急之下,他一把扯開門鎖,程雪漫正抱着頭趴在地闆上,他立刻罩在她身後,将她抱了起來。
被樊淩宇抱到客廳,放在在沙發上,程雪漫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電腦,快,我的電腦,還有行李箱,幫我拿出來。”
樊淩宇顧不及回應她,回身去幫她把重要的東西搬到客廳。
程雪漫抱着膝蓋,蜷縮在沙發上,看着被樊淩宇弄壞的門鎖,心想,果然,這玩意兒防君子不防小人。
搬完東西,風勢也漸漸變小。
樊淩宇拿出幹毛巾,遞給程雪漫,“擦擦。”
她接過毛巾,擦着被雨淋濕的頭發。
“怎麼想的?台風天開窗戶?不想活了?”他在她面前站定,掐着腰,一副準備教訓她一頓的姿态。
程雪漫沒有回答他,她被吓傻了。
她手裡還拿着手機,想到那飛旋的芭蕉葉,忽然覺得也挺值的,改天好好研究芭蕉葉一下,沒準能設計出一款新的穿越機呢。
她沒管樊淩宇的怒視,擡手看手機裡的照片。
“斯……”
“怎麼了?”見她疼得直咧嘴,樊淩宇立刻蹲了下來,這才看到,她小腿内側流血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我看看。”
他的手很燙,貼在她肌膚上,程雪漫很排斥這樣的觸碰,縮着腿,往沙發裡面躲,不想讓他碰。
“别動,我看看。”樊淩宇揭開睡裙裙擺,看到她小腿肚被劃破了一道傷口,在往上,是光潔白皙的大腿。
他眼神避了避,移開視線,起身回房間拿醫藥箱,找出碘酒和紗布。
“沒有這麼嚴重吧?”程雪漫低頭查看傷口。
樊淩宇蹲在她身前,“先消毒。”
消毒棉簽剛碰到傷口邊緣,程雪漫啊了一聲。
樊淩宇手臂肌肉緊繃,捏着棉簽的手指微微發顫,額頭青筋繃起,擡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晦暗不明。
她不再喊疼,另外一種感覺覆蓋了她,她看着樊淩宇蹲在身前,埋頭給她清理傷口的樣子,旖旎記憶湧進腦海。
視線不經意的觸碰,兩個人的呼吸頻率都變了,他們都意識到了。
分開四年,他身上還是淡淡的雪松氣息,程雪漫記得,那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一瓶雪松香水,她一度癡迷這種味道,每天都把臉埋進他肩窩裡,嗅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淡淡的雪松氣息一絲一絲鑽進鼻孔,被封印起來的記憶,一波一波湧入腦海。
樊淩宇握着她小腿,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他也在繃着,自從那個雨夜之後,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有肢體上的接觸。
窗外雨聲漸息,消完毒之後,樊淩宇觀察了一下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你别沾水就行。”
“好的,謝謝。”即使很排斥他的幫助,但程雪漫還是說了聲謝謝。
樊淩宇沒有站起身,還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漫漫……”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他直起身仰頭吻住了程雪漫。
像在沙漠中走了很久人,喝到第一口水,樊淩宇手掐着程雪漫下巴,拼了命汲取她的味道。
窗外台風早已過去,隻餘淅瀝雨聲,還不如耳邊的吸吮聲大。
程雪漫耳朵赤紅,男人的熱氣籠罩着她似乎要吃了她。
吻到無法呼吸,才停下。
樊淩宇已經徹底壓在她身上,手伸睡裙裡,頭埋在她頸窩,重重地呼吸着,熱氣噴在她耳後。
麻痹神經的快感侵蝕僅存的意志,程雪漫忽然很沮喪。
眼角滑下一滴眼淚,“樊總監經常這麼對女下屬?”
樊淩宇擡頭,眼睛看着她,含了水意的眸子,溢出一絲怒火,手上動作卻不停。
程雪漫她閉上眼睛,偏過頭去。
上一次這麼近距離是什麼時候?
他總是這樣,以為這樣她就會滿足了。
“睡了,能把項目通過嗎?”她轉頭看向他,迎着他的目光,帶了報複意味。
“程設計師就是這麼爬上來的?”
“對,就是這麼爬上來的。”
樊淩宇眼裡怒意更深,身子忽地往下,手臂繃直,又覆上來含她的嘴唇。
别再說了,别再往他心裡插刀子了。
發覺他的動作過于劇烈,程雪漫很排斥,她手擱在他胸前,推了推了,根本推不動。
“樊淩宇,你停下。”
“漫漫,我們不要分手了好不好?分開這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樊淩宇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脖頸上,火熱的嘴唇燙着她纖細的鎖骨,又碾轉着向上,吻住她的唇。
“我有男朋友了,你别這樣。”
兩人唇瓣還貼着,樊淩宇動作忽然停住了,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他忽地站起身,擦了擦嘴,“抱歉。”
他像無事發生那樣,轉身走進自己房間。
程雪漫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她點開微信,朋友圈裡都在刷今晚的台風,有人被困在飯店裡,有人躲在被窩裡……
而她是最狼狽的那個。
忽然,門又開了,樊淩宇抱着枕頭被子,走到她面前,把被子放到沙發旁,剛剛還熱吻她,此刻卻目不斜視,放下被子,轉身就離開了。
程雪漫現在沒有男朋友,但她知道,拒絕樊淩宇最狠最直接的辦法,就得這麼說,他這個人有道德潔癖,她再了解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