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漫酒量好，那天的細節她全都記住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提起過。

現在看着電影裡的主人公，親親我我，喘息聲布滿整個房間，程雪漫看了樊淩宇一眼，倆人距離很近，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瞳孔，甚至可以在他的瞳孔側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嗯，他眼裡有她，隻是很少罷了。

他的眼球沒有絲毫變化，認真地看着投屏裡的“男女大戰”。

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程雪漫有時候甚至都懷疑，樊淩宇是gay。

她又看了他一眼，樊淩宇終于回過頭看她，“怎麼了？”

現在他眼裡都是她了。

“沒怎麼。”程雪漫帶着手套拿起一隻小龍蝦，“你快吃啊，我吃飽了。”她站了起來，起身去接了杯水，從冰箱裡拿出橙子，站在廚房，剝皮切塊，放進盤子裡，磨磨蹭蹭地，聽到槍聲響起來，才回到客廳。

“吃水果。”她用叉子插起一塊橙子，送到樊淩宇嘴邊，他張口吃了，她又自己插着吃。

樊淩宇回頭看看她手上的叉子，笑了笑，向她身上一躺，歪在沙發上看電影。

程雪漫吃了幾塊橙子，又喂了樊淩宇吃幾塊，吃完橙子，兩人開始接吻，槍聲還在繼續，越來越密集，射向敵人，忽然什麼東西爆炸了，可是他們已無暇去觀看，沉迷在橙子味兒的熱吻中。

學生生涯最後一個考試周，程雪漫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答完每一張卷子。

考試結束後，她在網上投實習簡曆。

在投簡曆時，她投的都是設計方面的崗位，但給她回複的，都是一些平面設計崗位。

看着郵箱裡的面試邀請，程雪漫陷入深深迷茫。

其實那時，她有觀察全國各地無人機發展現狀，深圳那邊崗位需求更多，但她總覺得，留在北京會有更大的發展。

樊淩宇見她對着電腦愁眉不展，握着她拿鼠标的手，點了點，“啧，怎麼沒有你心儀的崗位？”

“沒有，都是一些平面設計的，早知道我就不該投。”

“那你投它幹什麼？”

“就，試一試啊。沒想到真的給我發了面試邀請。”她托腮歎氣，“哎，這可怎麼辦？北京的無人機公司，似乎不怎麼缺設計師。”

“不然，你先投一下程序員？先以程序員進去，再想辦法轉崗？”

“哎，好路子，還是你聰明。”程雪漫伸手拉過他衣領，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然後問，“那你呢？你打算去哪實習？”

“我在學長公司就算實習了。”

“好吧，那我們就要分開了，不能做同桌了，本來我還想，我們能進一家公司實習呢。”

“沒關系，以後有很多機會，沒準我會跳槽到你公司呢。”樊淩宇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

程雪漫重新編輯了簡介，專門投向北京幾家無人機研發公司。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她收到了面試通知，而且是兩家，她特别開心，讓樊淩宇陪她去買職業裝。

職場初體驗，她很重視，拉着樊淩宇在商場裡逛了很久，買了一套ol套裙。

“會不會太顯老？”程雪漫站在鏡子前問樊淩宇。

樊淩宇站在她背後，盯着西裝裙包起來的圓潤緊緻，目光暗了暗，程雪漫問他話，他都沒聽清。

“喂，問你話呢？”

“啊？”樊淩宇如夢初醒一般，目光移到她臉上。

程雪漫忽然臉一紅，剛剛樊淩宇看她那眼神，她太熟悉了，她剜了他一眼。

樊淩宇心虛地低下頭看手機，喉結不住滾動。

程雪漫也不去問他的答案了，走進衣帽間，脫下衣服，拿去收銀台：“就拿這件吧。”

走出商場，勾連在二人之間的暧昧還未散去。

樊淩宇伸手拿過她手裡的袋子，看着衣服，想着剛才的畫面，沒忍住說了句：“晚上穿給我看吧。”

程雪漫吓了一跳，“什麼？”她這句話聲音有點大，引來路人側目。

樊淩宇緊了緊嗓子：“很好看。”

太不可思議了，大庭廣衆之下，居然說這種話。

程雪漫不知道怎麼回應，手指戳了戳他胸口，“色狼。”

他上前一步，摟住她，嘴巴貼在她耳邊：“隻對你色。”

是馬上要畢業了，放飛自我了？還是說他們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不裝了？

程雪漫這次換成了拳頭，錘他胸口，倆人打打鬧鬧，樊淩宇揪住她的拳頭，在她的手背上親了親。

打情罵俏的樣子，盡數被旁邊一個戴墨鏡口罩的女人收在眼底。

那女人一直看着他們，程雪漫察覺到了，轉頭去看她，她卻轉身離開了。

程雪漫盯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卻一時想不起來那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