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那男人說了個名字,程雪漫臉色變了變。
她跟着那人上了車,坐上車,她咬着嘴唇,心裡不安極了。但她還是給樊淩宇發了條消息,說她被叫回公司了,還得繼續加班。
樊淩宇問她,用不用他來接?
程雪漫拒絕了,說她搭同事順風車。
一個小時後,車子駛入一家私人會所。
程雪漫被人帶入一間包廂。
門打開,她看到了一個女人坐在裡面。
女人見到她,笑得非常開心,迎她坐下,拉着她的手,同她講了好多話。
當天晚上,程雪漫沒有回到公寓,她走到公寓樓下,看着11樓燈火通明,給樊淩宇發消息說自己回寝室取東西,讓他不要等自己。
她自己走回了寝室。
寝室空蕩蕩的,好多天沒人住,空氣中都是浮塵的味道。
她拿着已經幹成硬塊的拖布,去水房泡開,一直在打掃衛生。熄燈後,她便點着台燈,在微弱的燈光裡,打掃衛生,一直清理到下半夜兩點。
空洞洞的寝室樓内,隻有她一個小人影忙來忙去,拿着拖布與抹布,擦着寝室的邊邊角角,像一個孤苦無依靠的夜魂。
打掃完衛生,她卻一點都不困。充電台燈的光已經很微弱了,她兩眼空空地坐在椅子上,耳邊是今晚那女人對她說的話。
“兩個選擇,要麼你父親今年出來,要麼10年後再出來。”
程雪漫是個聰明的孩子,拿一段戀情,換父親10年自由,太值了。
成串的淚珠掉落,程雪漫一邊擦眼淚,一邊給自己洗腦,太值了,放棄樊淩宇,去包頭接爸爸回家。放棄樊淩宇,去包頭接爸爸回家。
她坐在椅子上,抱頭痛哭。
為什麼不幸總是包圍着她?日子好不容易變好了,為什麼又給她出難題?
可是她不能放棄自己的爸爸。
雖然她的爸爸,在她出生後就沒怎麼管她,但他曾經是想要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的。
女人逃走後,他天南海北地找,他能力有限,但用命去掙了,可惜最後失敗了。
女人沒有跟他回來,他卻因為過失殺人,将自己23歲的青春永久的封印了。
再後來,女人跑到太原,從事老本行,在一個漫天風沙的天氣裡,因車禍意外死亡。
她一直坐到天亮,以這種殘忍自虐的方式,為自己的選擇,為心中無法排解的痛苦。
周末,不用上班。程雪漫卻也沒去找樊淩宇。
她做好了決定,也想到了能讓樊淩宇放手的方法。
徐譯在校門口見到程雪漫的時候,簡直被吓壞了。她眼眶發青,雙目無光,
但在看到他的時候,卻笑了笑。
但還不如不笑呢,這一笑,比哭還難看。
徐譯學心理,一看就知道,程雪漫遇到大難事了。
他走到程雪漫身邊,先是身後拍了拍她肩膀,第一句話就是:“什麼都會過去的。”
程雪漫還沒和他說什麼,但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哭了。
他們找了家咖啡店,程雪漫眼圈泛紅,求徐譯幫個忙。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我想了一晚,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你放心,以後如果你的女朋友誤會的話,我會親自和她解釋的。我不會耽誤你的。”
“可以你已經耽誤我了。”徐譯扶了扶眼鏡,“自打第一次見你,我就被你耽誤了。你别緊張,我開玩笑呢。”
程雪漫扯扯嘴角,抱歉地笑笑。
“我隻是擔心,自己演技不好,騙不過他。”
“沒關系的,你隻要配合我就好了。”
“好。”徐譯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如果哪天你願意向我敞開心扉,我很樂意傾聽你的心事。”
“好的,謝謝你。”程雪漫雙手合十交握,心裡很感激徐譯沒有追問她原因。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徐譯是個行動派,決定好的事情,馬上就會去做。
“下周吧,你聽我電話。”程雪漫嘴唇發幹,她喝了口水,可是嗓子腫了,她連水都咽不下去。
和徐譯分開後,她去藥店買了些藥,出門買了瓶礦泉水,立刻吃了去火藥。
程雪漫消失了三天,樊淩宇問她去哪了,她說和詹懷甯在一起,這幾天在她那裡住。
樊淩宇沒多想,也根本沒有懷疑,他如常地住在公寓裡,每天打掃衛生,寫代碼,催程雪漫快回來,他想她了。
周一晚上,樊淩宇正躺在沙發上玩遊戲,忽然聽到門鈴響了,他眉心跳了跳,誰回來他家敲門?
打開門,才看到程雪漫。
“漫漫,你怎麼還摁門鈴?”他笑着讓她進來,這才注意到,站在程雪漫身邊的徐譯。
徐譯手裡拎着個巨大的袋子。
程雪漫手指擰着衣角,“樊淩宇……”
“什麼意思?”
徐譯咬了咬後槽牙,把程雪漫擋在身後:“樊淩宇,程雪漫決定和我在一起了,她是來和你談分手的。我來陪她拿走她的東西。”
說完,徐譯暗暗松了口氣,其實他有點擔心被揍,但為了程雪漫,挨揍又算什麼呢?
“什麼意思?”樊淩宇看着程雪漫,“程雪漫,我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