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開到機場,程雪漫剛下車,就看到臧靜在下面等她,她追在後面問:“漫漫,我拍的照片怎麼樣?樊總監是不是帥爆了?”
臧靜背着巨大的旅行背包,比她頭還要高,她目光追着程雪漫,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站了個比她背包還高的人。
程雪漫沖她使眼色,臧靜卻get不到,“沒想到樊總監也來團建了,他之前一次都沒參加過呢。他談戀愛了嗎?忽然換發型,還抹了發膠,整個人看起來,啧,就一孔雀開屏狀态。”
程雪漫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幽幽地看樊淩宇一眼,伸手按在臧靜身上,用力一轉,讓她向後轉,臧靜背包又沉又大,在重力與慣力作用下,栽悠地轉一圈,迎面對上樊淩宇胸膛,擡頭,好熟悉的面孔。
“樊,樊總監您好。”
“綠燈亮了,走吧。”
“哦,哦好的。”
臧靜手抓着肩包帶,轉了過去,徹底熄了火。
一直到登機,與樊淩宇隔着很多個位置,她才放心地開口說話。
“我的天,還好你提醒我了,剛剛吓死我了。”臧靜上了飛機,開始念叨剛才的事。
她拉着程雪漫問:“你說,樊總監是不是咱公司最帥的?”
别說在凡境,這麼多年來,在程雪漫心裡,都沒有出現過比樊淩宇還好看的男人。
但她不會承認的。
“帥嗎?”程雪漫搖頭,“還可以吧,好看男人很多的,哪個男明星不比他帥。”
“不帥嗎?”臧靜拿出手機,把她收集的樊淩宇照片翻出來,“這是我專門為樊總監建立的相冊,你看看,哪張不是360度無死角的帥?”
程雪漫伸出一根手指,滑了滑相冊頁面,劃到最下面,是他剛入職時,同事們給他過生日拍的照片,發型還是大學時的寸頭,點開大圖,周圍的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他卻笑得很僵硬,青澀臉龐全都是倦容。
程雪漫心裡擰了一下,卻還是說:“這不很普通嗎?”
臧靜對程雪漫産生“敵意”了,居然說樊總監不帥,好氣。
她拿過手機,看着照片說,“那是因為樊總監剛入職,連續加了7天班,整個人狀态不好,所以才這麼憔悴的,但憔悴也是一種美啊,你不懂的。”她收起手機,“那你說說,什麼樣男人才叫好看?”
“阿爾·帕西諾、布拉德·皮特、吳彥祖……”
“停,”臧靜及時叫停,“咱隻聊看得見摸得着的男人行嗎?算了,還是聊點實際的吧,話說公司怎麼選擇來新疆?去年還是日本呢,今年怎麼消費降級了……”臧靜放低聲音,“這不是壓榨員工福利嗎?誰出的馊主意啊?”
程雪漫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你看我像知道實情的樣子嗎?
飛機落地阿勒泰雪都機場,是早上6點多。
當地導遊接待他們。
再次坐上大巴車,導遊介紹今天旅行計劃,先去喀納斯湖,遊覽結束後,到附近的禾木村遊玩,晚上有篝火晚會。
到達喀納斯湖時,已經快到中午,他們在餐廳提前用午餐。
能坐20人的大圓桌,徐心陽和臧靜一左一右把程雪漫包圍了,都拉着她聊天。程雪漫從來沒意識到,自己還這麼受歡迎呢。
滿桌都是新疆菜,全是重油重鹽。程雪漫不想吃,單獨點了一份面片,可是端上來,她就後悔了,分量實在太大。
她沒動筷子之前,就覺得肯定吃不完,于是友好地問左右兩個人,要不要嘗一嘗。
臧靜和徐心陽都拒絕了,放着滿桌子大盤雞、手扒羊肉、烤羊蹄、烤包子不吃,誰要吃面片啊。
程雪漫心想那就先吃吧,剩了就打包帶走,總之浪費糧食這事,在她這裡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拿着筷子,開始了消滅之戰。
坐在他們對面的樊淩宇看到這一幕,起身出去,拿了一個空碗,走到程雪漫身後,“程工,給我來點吧。”
程雪漫正低頭吃面片,心裡感歎味道不錯,番茄汁濃郁酸甜,面片口感Q彈,正自品味,就聽到身後一道熟悉聲音,緊接着,就因為想到這聲音是誰而陷入尴尬。
她雖然低着頭,卻能察覺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她,更準确地說,是看向她身後的人,捎帶打量她而已。
她手上拿着筷子,把嘴裡食物咽下去,擡頭看向樊淩宇:“這不好吧,我已經吃了。”
樊淩宇沒管她,伸手拿起盤子,用勺子把面片往碗裡撥,撥走一些,低聲問:“這些夠吃嗎?”
程雪漫擱在桌面上的手擺了擺,用氣音說話:“還是有點多。”
樊淩宇又撥出去一點:“現在呢?”
他聲音低沉溫柔好聽,臧靜都不去搶烤包子,轉而仰起一張花癡臉,看着他,心說樊總監真是太好了,對每個人都是那麼溫柔,這樣的男人,提着燈籠都找不到啊。
程雪漫沒說話,隻是食指動了動,樊淩宇明白她的意思,又往外撥了一點,直到碗裝滿了,她才點頭。
樊淩宇端着一碗片面,坐了回去。對于其他人的目光,一點都沒在意。
這桌坐了20人,程雪漫稍一打量,看到了好幾個茶水間常客,全都在看她,她低頭懊惱,心想這趟新疆之旅,不會有好心情了。
臧靜在樊淩宇離開後,筷頭伸向面片,“我也嘗一口。”
程雪漫胃口不大,吃完面片後就飽了。她放下筷子,往椅子上一靠,看到樊淩宇面前碗已經空了,他還在不停地吃。
心情挺好啊,這麼有食欲,早晚吃成豬。
吃完飯之後,便開始了喀納斯之旅。
喀納斯很美,山巒起伏,遠處雪峰在午後陽光下熠熠生輝,天空廣闊一望無際。
登上觀魚台,程雪漫看着碧藍透徹的水面,想到那些年,電視節目故弄玄虛,枯樹幹也說是水怪,節目做的起承轉折,山路十八彎,最後不了了之。
真是,從小長到大,她經曆了多少套路啊……
離開喀納斯,乘車去了禾木村。
禾木村很美,天幕垂野,遠山綠屏,溪水清澈,美得如畫。
程雪漫拍了好多張照片。
晚上8點,篝火晚會開始了。身穿傳統服飾的圖瓦人與哈薩克族人繞着篝火歡快起舞,很多遊客也加入其中,一派民族大團結和諧景象。
篝火晚會結束後,大家都覺得不盡興,于是把小桌子拼一起,行政總監大姐發揮組織才能,把好多人叫了過來。
“别走啊,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再玩一會兒。小張,小劉,小徐,去再搬兩箱烏蘇啤酒來。”
程雪漫想去看星星,卻被臧靜拉着,“你剛來幾個月,和大家都不熟悉,可以趁機和大家多熟悉熟悉。”
臧靜眼珠子在昏暗中提溜轉地找,終于看到了樊淩宇。
她拉着程雪漫,走到樊淩宇旁邊,“樊總監,這有人嗎?”
樊淩宇早就看到了程雪漫,也看到了她不情不願地被拉到這邊,心裡隻是笑。
他微微點頭,把椅子挪了挪。
臧靜便拉着程雪漫坐下,坐在了他倆中間。
坐下後,還不忘趴程雪漫耳邊說,“你仔細看看,樊總監挺帥的。”
程雪漫像被咬到耳朵似的,覺得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她不認可臧靜的話,她就非得一直找辦法證明不可,于是勉為其難點點頭。
一群人聚到一起,必然要玩一點遊戲。
有人提議玩紙牌,但被拒絕了,公然組織員工聚賭,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一個又一個提議被拒絕後,還是選擇了真心話大冒險。
徐心陽撸起袖子,動手清理出一塊空地方。他是在場最小的,首當其沖轉瓶子。
他順時針撥動瓶口,深綠色玻璃瓶,映着周圍的火光燈光悠悠轉了起來,最後對準了一位财務部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