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靜和程雪漫留了下來,說要請他們吃飯。
餐廳裡,程雪漫正式給他們介紹臧靜,“以後你們的工作上的事,全都由臧靜負責。我呢,還有自己的工作,遊戲這塊,我就不跟進了,不過你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
程雪漫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保障後勤的位置,雖然她沒必要這麼做。但是她總覺得,這幾個小孩,先認識的自己,那時在西安,她雖然沒說深圳多好多好,卻還是說了,歡迎他們來深圳凡境這樣的話。
其次,她看着他們,就會想起自己初入職場時候的樣子,下意識就想照顧好他們。
“啊,雪漫姐,你不和我們一起設計遊戲啊?”薛雷是三個人當衆話最多的,自然而然地問道。
“嗯,我的主業還是設計無人機。”
“好可惜。”
白旭坐在他旁邊,低頭想了很久,喝了一口水,而後問道:“那以後呢?”
“以後?”程雪漫笑着回答,“當然是一直設計無人機。”
“你特别喜歡?”
“不是特别喜歡,是最喜歡。公司有很多無人機,明天我可以帶你們玩一下。以前飛過嗎?”
白旭搖頭,他人如其名,長得特别白,一張特别正的國字臉,再加上白皙的皮膚,看着有一種特别向上的帥氣。
這張臉,适合出現在那種特别的莊重的場合。程雪漫看着他白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肌肉,心想,這弟弟身材不錯,去當兵絕對是好料子。
白旭察覺到程雪漫打量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好啊,明天幾點?在公司飛嗎?”
程雪漫隻是随口一說,沒說一定要明天啊,明天隻是個時間範圍。可是人家這麼問了,她也不好意思當面食言,“明天上午吧,10點,我去找你們。”
“好的。”白旭得到承諾後,放下心來。
作為一個信守承諾的人,第二天10點,程雪漫放下手頭工作,帶着臧靜,拿着三台無人機,去了遊戲研發部。
白旭換了一身衣服,簡單的白T搭配運動褲,張少林和薛雷還穿着昨天的衣服。
程雪漫和臧靜到的時候,他們正在貼壁紙,純白色的壁紙。
“哎,這怎麼能讓你們貼呢?”臧靜走了過去,扶着椅子,她有意融入這個小集體,畢竟以後她可能就徹底告别無人機設計,走進遊戲世界了。
“花了多少錢?要發票了嗎?報銷了嗎?”程雪漫看着他們自己貼的牆紙,雖然看着白了,可還是能看到底下的粉色暗紋。
“沒花多少錢。”
“那也不能讓你們花錢上班啊。花了多少錢?發給我,我聯系行政部。”
白旭最後還是把付款記錄發給她了。
幾個人去了一樓,那裡有一大塊空地,每天都有人在那飛無人機。
程雪漫把無人機給他們三個,教他們基本的操作。
沒一會兒,無人機就飛上天空。
程雪漫職業病犯了,立刻問他們感受如何,一邊問一邊記錄,一次普通的試飛,讓她變成了用戶使用體驗調查。
不是沒有收獲的,比如白旭在飛了一會兒後就給她提出了一條建議。
程雪漫覺得他的建議特别好,立刻記錄在備忘錄裡。
“我失寵了。”對于三個實習生最無感的研發部,終于有人對他們的到來做出了評價,徐心陽站在玻璃窗前,輕聲哀歎。
正在和同事排查bug的樊淩宇回頭,看到徐心陽抱着胳膊,向下張望。
本來他對于徐心陽各種唠叨已經見怪不怪,可這次,他卻走了過去,跟着一起看。
“樊總監,女人都是這樣喜新厭舊嗎?有了新學弟,就忘了舊學弟。”有人過來圍觀他的悲傷,徐心陽傾訴欲更強了,他手指着樓下笑得很開心的程雪漫,“你看,學姐跟他在一起玩得多開心。”
徐心陽的唠叨埋怨都在表面,說完就翻篇。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男人,眸子暗沉,臉色漆黑,整個人瞬間冷的像一座冰山。
樊淩宇一句話沒說,丢下還在找bug的同事,回到了辦公室。他關上門,拉上百葉窗,然後站到窗前,扒開一葉百葉窗,偷偷觀察。
程雪漫和白旭你一句我一句熱絡地交談,說幾句,她就在手機上打字。
白旭個子高,這個時候,就會低頭一起和她看手機。
看什麼呢?樊淩宇覺得眼珠都要飛出去,也沒看清程雪漫在記什麼。
不是設計遊戲嗎?怎麼玩上無人機了?
他們聊了一會兒,白旭又開始飛無人機。幾乎隻用了五秒鐘,無人機就飛到了窗前,樊淩宇立刻放開手指,轉身。
被看到了,一定是被看到了。
因為此刻無人機還在他窗外飛着,離得很近。樊淩宇對無人機的聲音很敏感,甚至能通過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判斷出無人機的朝向。
現在樓下那人,一定在看着自己,雖然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樊淩宇背對着窗戶,忽然轉身,打開了百葉窗,果然,無人機飛走了。
中午,程雪漫和臧靜帶着新人吃飯。
徐心陽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心裡酸溜溜的,“好傷心,今晚我得吃點好的。”
樊淩宇低頭吃飯,他知道徐心陽喜歡程雪漫,是那種不帶占有欲的喜歡,所以開得起玩笑,姐姐姐的比誰叫得都親。
他倆義結金蘭,樊淩宇都不會懷疑其目的性,就是奔着革命勝利去的。
可是這個白旭不一樣。
從他們進食堂,樊淩宇就在觀察。
他在程雪漫面前太拘謹了,然而這拘謹中,又夾雜着一絲小心翼翼的靠近。
樊淩宇又一次看向程雪漫他們,白旭居然給她夾菜呢,啧,心裡也跟着酸了一下,他忽然有一種危機感。
别人在明,他在暗,無法正大光明地表達偏愛與在意,這種感覺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