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有病。
這裡是程雪漫租的房子。
城鎮化進程加快,很多人都搬走了,就連她姑姑都搬進城裡上樓了,所以村裡有很多空置房,她租下這個房子,一個月房租才幾百元,整個大院落都是她的。
她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每天生活很簡單,除了吃飽,就是漫山遍野地溜達、散步,飛無人機,尋找靈感。
看林間鳥兒飛來飛去,看一場雪從開始到結束……
她很享受這種極簡生活。
然而,這種平靜生活,突然之間被打破了。
樊淩宇這個始作俑者!
想着,程雪漫給黃雨盛打了語音電話,想問她怎麼能背叛自己?
可黃雨盛心虛,不接她電話,還說自己很忙,不要打擾她。
程雪漫氣樂了,她放下電話,去修理被撞壞的無人機。
工具不齊全,她研究了半天,決定明天修理鋪。
第二天一早,程雪漫推着摩托車走出大門,看到樊淩宇車停在門口。他正躺在椅子上在看手機,看她出來了,立刻坐直,啟動車子。
程雪漫壓下心裡的氣,冷漠冷漠,不要看他,把臉瞥向一邊,雪地上寫了幾個字“程雪漫我愛你一萬年”。
我呸,幼兒園小孩嗎?幼不幼稚?
她轉動車把,推着摩托車,無情地從那幾個字上面壓過去。
她去了鎮上維修汽車的店鋪,和他們借了電焊工具,把斷了的地方焊上。樊淩宇就跟在她身後,别人問他修車嗎?他指着程雪漫:“一起的。”
程雪漫走在前面,心裡嘀咕,他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
中午,程雪漫走進一家面館,她剛說完要小碗牛肉面,樊淩宇就完付款,“一大一小兩碗,老闆我付完了。”
程雪漫面無表情看他一眼,轉身走出店鋪。
樊淩宇追了出來,“不吃了嗎?”
她一句話都沒說,騎着摩托車就走了。
将冷戰貫徹到底。
樊淩宇站在原地,忽然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程雪漫這種态度,讓他很難受。
車駛出二裡地,程雪漫回頭,看樊淩宇沒跟上來,她覺得做對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受不了離開的。
無人機修好了,她心情很好,拐進一家沙縣小吃,吃飽之後,回到家裡,在院子裡飛無人機玩,然後記錄維修過程與重點,記完這些,天已經黑了,她往爐子裡添了些煤塊。
就是這時,電話響了。
是本地的陌生号碼,程雪漫接起來,對方自我介紹,他是派出所警察,“你男朋友樊淩宇涉嫌聚賭,但證據不足,他希望你能來保釋他。”
程雪漫……
“我不知道他們在賭博,韓姐說她去吃飯,讓我幫她打兩圈,我就打了三張牌,警察就進來了。漫漫,我發誓,我絕對沒賭博,等警察把監控修複完,就能還我清白了。”
派出所門外,樊淩宇對着程雪漫舉手發誓。
程雪漫坐在摩托車上,單腿撐着車,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上車。”
“哦,謝謝你。”樊淩宇嘴角勾了一下,坐上摩托車,雙手搭在程雪漫腰間。
程雪漫擡頭看了一眼天,特不耐地說:“手拿開。”
樊淩宇嗯嗯着拿開手,可等車開快了,他還是摟了過來,頭靠在程雪漫後背,緊緊摟住她。
程雪漫右手擰緊油門加快速度,隻想把他送回去,徹底擺脫他。
樊淩宇真是被冤枉的,他吃完兩碗牛肉面,暈碳,便在車裡睡了一下午。
等他醒來,天已經黑了,回到旅店,閑着沒事兒,去旁邊棋社溜達一圈,就被人叫過去幫忙打兩圈。
他沒拒絕,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可剛坐下來,才出三張牌,警察就來了。
這怎麼能怪他呢?
被關進派出所,警察問他有認識的人嗎?
他隻認識程雪漫。
于是警察就給程雪漫打電話保釋他。
程雪漫把人送到旅店門口,樊淩宇剛說出一個“謝”字,她人就消失了。車技特别好,一瞬間就消失了。
樊淩宇晚上睡覺,将枕頭緊緊地摟在懷裡,他還是第一次坐程雪漫開的摩托車呢,說實話,體驗不錯,他很想再坐一次。
樊淩宇大有常駐于此的态勢,他每天天不亮就堵在程雪漫院子門口。
程雪漫出來了,他就跟在後面,跟着她爬山下坡,程雪漫腳程快,把他甩掉,他就大聲喊程雪漫,一聲聲回音在山裡回蕩,吓得程雪漫趕緊跑回來讓他閉嘴。
就這麼慢悠悠過了半個月,忽然有一天,樊淩宇等到中午,也不見程雪漫出來,他急得翻牆進去,站在窗外,問程雪漫怎麼了。
窗簾是緊閉的,他什麼都看不到,沒有人回應,他就一直敲窗戶,半晌,程雪漫說:“别吵我,我畫圖呢。”
“哦。”樊淩宇坐在牆根,曬了會兒冬天微弱的太陽,隔着窗戶問程雪漫中午吃什麼。
程雪漫不說話。
“牛肉面吧,那家牛肉面還挺好吃的。”
樊淩宇說完,準備翻出去,忽然看到院子裡有廢舊的木頭箱子,把箱子移到牆下面,踩着箱子翻出去了。
身手靈活,動作矯健。
程雪漫在窗簾縫隙裡皺着眉,看他跳來蹦去的,不禁懷疑,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樊淩宇嗎?
怎麼跟猴子似的。
程雪漫專心畫稿,想到那天沒吃到的牛肉面,咽了咽口水,待會兒,要不要讓樊淩宇進來吃?
不行,說好的冷戰呢?可是,這些天倆人每天都有對話,早就不是冷戰狀态了。程雪漫頭痛扶額,她不知道該拿樊淩宇如何是好。
不過關于牛肉面味道的記憶一旦激活,程雪漫的饑餓感就越來越強烈,她準備拿點餅幹充饑,忽然手機響了。
拿起一看,一個陌生的本地号碼,程雪漫皺眉,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