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會兒,王九陽想到另一種辦法。
“城主,”他到城主身前,“在下說得可對?陸昭歌身為名門後裔,探知妖邪身份根本輕而易舉,她不除那竹妖是因為她不肯,她不信那妖會害人,所以才一再縱容!巫溪此次的妖邪之禍焉知不是由她而起!”
人走了,城主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冷硬道:“若她當初便除了那妖,我的錦蘿不會死。”
王九陽道:“您方才說得如此分明,她卻還為那祝鴻求情,可見,她根本無心為您抓捕妖邪。”
“那你覺得該如何辦?讓他們走?”
“不可,他三人到底都是捉妖師,如今又有二心,趕他們走的話,對我反而沒有助力,誰也不知他們走了之後,會不會暗中襄助那妖邪給我添堵,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将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人盯着,他們才不敢造次,我也好全心全力注意城中動向,望早日為您抓捕那妖邪。”
城主沉默半會兒,說:“那,此事,老夫便全權交由你了。”
王九陽心中一喜,拱手道:“定不負您所托。”
城主也放心了不少,當即招手:“來人。”
他的近身侍衛推門而入:“城主,有何吩咐?”
“傳我的令,即刻起,不得放陸昭歌三人出房門半步。”
***
回住處的路上,尹驚舞問昭歌:“你說曲流觞會為了祝鴻回來嗎?”
昭歌低頭撥弄腰間金鈴:“難說,回來是自投羅網,可他不回來,祝鴻若真出了事,來日祝若言知道,他二人之間必生嫌隙。”
雪夜道:“要是他順利救走祝鴻,往後他能與祝若言像常人一樣生活嗎?”
昭歌道:“也難,城主勢必會傾盡全力抓他,樊家更是,他若僥幸逃脫,此事早晚要鬧到都城去,這種局勢下他二人想生活,隻能遠離塵世,可祝若言是個凡人,這樣于她無利。”
“其實,你們不覺蹊跷嗎?”尹驚舞說,“牧三途來巫溪是巫溪封城時,而青枝殺人,是巫溪解封後頭一日,如若王九陽沒有提早發現青枝與曲流觞的蹤迹,牧三途又何必來巫溪助他,這說明他早就盯上他們了。”
“而之前,我們先後遇見曲流觞,青枝,還有與青枝同行那個妖,我們為何沒有抓他們,因為那時候他們還是善妖,包括青枝,可牧三途來巫溪之後,青枝卻突然在集市上殺了那麼多人,你們不覺這個發展很熟悉嗎?”
雪夜道:“這與陳家莊那貓妖驟然發狂殺人很像。”
驟然發狂……
昭歌聽到這些字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一個念頭急速在腦海裡閃過去,想回憶又沒了影,她醒過神來,道:“若是樊家故技重施,青枝的屍體也許會是唯一的突破口。”
但方才城主已經明了拒絕他們,看來隻能改日再去求了。
回到府衙安排的房間,幾人才喝了兩口茶,忽聽外面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
出門一瞧,屋外被十幾個官兵圍了起來,這些人手扶佩刀,面目冷肅,站樁似地守在門口。
雪夜問:“諸位這是何意?”
領頭的人道:“奉城主之命,暫且委屈三位幾日,往後一應吃食會按時送來的,幾位不必擔憂。”
昭歌道:“為何要這樣,我們不是來為城主抓妖的嗎?”
那人道:“我們也是照吩咐做事,其餘一概不知。”
回了房間,尹驚舞默默在窗前站定:“想也知道和王九陽脫不了幹系。”
昭歌卸下背上的斬妖劍:“他這樣,是擺明了之後的事不想讓咱們參與,現在就兩條路,一,打出去,二,留在這坐以待斃,你們覺得哪條路好?”
雪夜道:“随你,我都行。”
尹驚舞弱聲道:“可是,打出去的話會得罪城主吧?”
昭歌道:“确實,但我們也不能候在這裡,真等王九陽抓獲曲流觞他們再出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而且我答應曲流觞會顧好祝姑娘的。”
雪夜觀察窗外,見有暗衛于角落裡盯梢,道:“偷溜出去也很難實現,那……隻有找人幫忙了。”
昭歌思慮道:“這個幫忙的人首先要願意替我們淌這灘渾水,而且面子必須夠大,才能讓城主放我們出去,可這裡,你我認識的人也隻有闫将軍和黑封,他二人受城主管轄,不好插手。”
尹驚舞與她相視一眼,道:“不然,讓尹世霖來?”
“他?”
“他是自己人,來了無需咱們求他他便會主動幫忙,他還是尹家掌門,在家族地位上至少比王九陽強些,而且,尹家離巫溪略近,他快馬加鞭過來至多需要兩日。”
昭歌也覺可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