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吃泡面的時候,張亦可就在一旁喝奶。
在泡面香味的映襯之下,張亦可感覺手中的奶都變得好喝了許多。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周六周日悄然而至。
張亦可知道,又到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度過這兩天的時間了。
她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這件事,也習慣了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不會再為此而感到煩躁。尤其想到自己現在是三歲的身體,在身體自由度上也比之前有了很大改善,張亦可就更加放心。
她信心滿滿,心态特别好地認為度過那兩天,簡直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情況也的确如此,并沒有發現什麼控制不了的大事。
張亦可餓了就幹吃泡面,渴了就喝涼水——用熱水壺燒水這種稍微有點危險的事情,她選擇規避。
反正現在隻要能夠維持生命體征、填飽肚子,就萬事大吉。
周六一整天,“叮鈴鈴鈴”的聲音都沒有響起,張亦可為此甚至不适應了一下,但很快就放輕松,在自己沒有任何顧慮的情況下,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繼續回憶上一世的點點滴滴。
到這時,她突然發現,她腦子裡有很多事情是模糊的,好像隻記得一個大概的輪廓,記得自己的生平,但讓她仔細回憶,她沒辦法條理特别清晰地将那些事情一點點串聯起來。
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她交給紀梧的那個筆記本——這也是讓張亦可發現自己這種異樣最重要的原因。
張亦可努力去回想裡面的内容,最終毫無答案,大腦白茫茫一片,像是覆蓋了厚重霧霾,她在其中沉沉浮浮,看不到頭。
——你記起來了?!
張一的這句話突然出現在耳邊,仿佛一種無聲的前後呼應。
張亦可明白了什麼,不由失笑,低聲罵道:“還真是變态。”
大概可以确定自己不會想起來那一幕,張亦可不再勉強,改為安靜休息,在有限的空間和選擇上吃喝玩樂,享受這虛假的恬淡舒适時光。
然後在某個瞬間,她突然去想,抱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或許就可以偷得一點成果的期待,最終無果。
張亦可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然後繼續一次次嘗試。
周日下午四點,“叮鈴鈴鈴”的聲音突然響起。
知道這是張一打來的電話,張亦可扭頭看向門口的位置,搬了一把高一點的凳子過去,艱難踩上去。
聲音卻在這時停止。
張亦可沒有立刻下來,而是擡頭,看着在牆上嵌着的那個紙殼子——比丁丹和經常拿着的那些大一點。
張亦可現在還不太餓,又有心鑽研這東西,于是就站在這裡觀看,可惜她看了好半天,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正準備下去,“叮鈴鈴鈴”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亦可還記得這破東西是這裡的手機,但現在上面什麼也不顯示。
想了想,張亦可擡手在紙殼子上面自下而上、自左至右一點點地點擊過去。
終于在點到最上面的時候,響聲停了。
張亦可不知道這是挂斷了還是她接通了。
她腦袋往前湊湊,盡可能地和紙殼子貼近一些,清清嗓子,問:“是你嗎?”
然而,沒有任何回答。
與此同時,另一間屋子。
張一靜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紙殼子裡面的小人。
她整個頭都出現在屏幕上面。
她是仰着頭的,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會發現她眼睛很大,眼珠像是兩顆黑葡萄,濃密睫毛簌簌地眨,落下一片不起眼的陰影。
“是你嗎?”
她突然開口,紅潤嘴唇微微啟合,聲音很好聽。
張一心髒砰砰跳動,被這個孩子萌到。
随後,她失落難耐。
一個月的時間怎麼夠?
她死了,她這麼小的孩子該怎麼辦?
心中突然出現一個陰暗的想法,張一駭然失色,慌張把通話掐斷,呼吸急促,像是在喘。
另一邊,張亦可得不到回應,沒再探尋,慢慢爬下去,喝了杯水,躺回嬰兒床睡覺。
時間來到第二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
周一。
張亦可睡醒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丁丹和。
兩人白日裡如常相處,一切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樣,直到兩點半,丁丹和突然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張亦可驚了一瞬,又覺出不對的地方,逼着自己認真去聽。
依然是那個兔子和獵人的故事,隻是這次,故事的内容比之前多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