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可和劉宇凡按照他們得到的地址找到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裡要住的房子。
這個房子和之前張亦可住過的差别不大——反正張亦可是沒看出來有什麼區别,不明白為什麼還要換鑰匙,感覺這行為特别多餘。
他們打開門走進去,裡面的布局和陳設也和張亦可記憶中的房子差不多。
張亦可把工作牌摘下來放到玄關處的桌子那裡,偏頭看了劉宇凡一眼,擡腳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劉宇凡不解其意,目光跟随着張亦可移動。
張亦可還沒有領到交通工具,回家的路上是靠着一雙腳走回來的,再加上白天經曆的事情,這時候頗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伸了懶腰才覺得好些。
她往後面躺了一些,讓自己的背部緊貼着沙發背,打了個哈欠,沒忍住又伸了個懶腰。
為了舒服,這次她刻意地把身體張開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她的衣服随着動作向上提,一截腰就露了出來。
劉宇凡猝然收回目光,轉過身去面對着門。
起初還沒什麼,但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竟然慢慢地臉熱起來,心髒也重重跳個不停。
“你幹嘛呢?”身後響起張亦可的聲音,“怎麼不進來,還盯着門看什麼?”
伸懶腰的時間不短,肚子在空氣中晾着的時間也不短,張亦可感覺有些涼了,停下伸懶腰的動作,扯着衣服向下面拉。
劉宇凡卻還是沒有把頭轉回來。
張亦可感覺這實在太奇怪了——誰沒事喜歡面壁思過啊——他面的還是門,更詭異了。
“你怎麼了?”張亦可又問一遍,還喊了他的名字:“劉宇凡?”
劉宇凡深深吐出兩口氣,轉過了身。
這一轉身,張亦可就看到了他臉上的一抹淺紅。
回想起什麼,張亦可敏銳地按住了自己的肚子。
劉宇凡腳步一頓。
張亦可擡眼看他,須臾後嚴肅地說:“我沒别的意思,剛才純屬意外。”
劉宇凡臉更紅了。
張亦可:“……”
她解釋:“我真的沒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劉宇凡說,然後安靜了一會兒,又說:“是我的原因。”
張亦可點了點頭,正要讓他也坐下來,好和他說說關于明天要領養的孩子身份有一點特殊還有她在密謀離開這裡的事情,誰料一擡眼,看到了劉宇凡胸前的工作牌。
“……”
她歎了口氣,清了清嗓子,又摸了摸自己心口。
劉宇凡不解地看向她。
“順順氣,”張亦可說,又問他:“你不順嗎?”
像是碰到了非常喜歡的東西,所以要極力給别人推薦的樣子。
“……”劉宇凡手比心快地擡起了手,也一下下摸着自己胸口。
漸漸的,他感覺到不對勁了。
那個工作牌超級煩人并且相當有存在感地擋住了他的動作。
劉宇凡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張亦可的意思。
他摘掉工作牌,将它擱在玄關處的桌子上,和張二的那個并排放着。
張亦可停下自己順氣的動作,站起來走向其中一間卧室。
劉宇凡這次反應很快地也跟進去。
張亦可坐在床側,劉宇凡坐在椅子上。
“有些事情跟你說一下。”張亦可說,随後頓了一下,又道:“或者你先問我?”
劉宇凡便問道:“張二,張三,趙六……這幾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你今天和張二還有趙老師的對話讓我覺得很奇怪。”
“是有問題。”張亦可說:“我的名字并不叫張二。”
劉宇凡驚訝看她,但很快意識到什麼,臉上驚訝退去。
張亦可朝他伸出手,說:“重新認識一下,我的名字是張亦可。”
劉宇凡愣了愣,他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哪裡熟悉。他突然感覺頭疼,不是很劇烈的痛感,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腦子深處擠出來。
“我們第一次見面,大約在九個月前。”張亦可說:“那時候我是個正在試圖逃脫回收的孩子,你是一個瀕死的成年人。”
劉宇凡表情愕然。但是很快,他發覺自己沒有再頭痛了。腦海中有一副畫面展開,是他和一個小女孩對話的場景。
他看着張亦可,慢慢從她臉上找到了小女孩的特征,最後将兩張臉完美重合。
彼時的場景一遍遍重現,劉宇凡一遍遍地看,最後連細枝末節的地方也深深記住,于是他發現了那時候的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