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随後附近的草叢被人為翻動,幾名穿着警服的人踩過泥土,現出身形,舉着手電筒發現了路邊姿态狼狽的幾人。
*
“根據本台記者報道,十天前乘坐大巴車在窯潘村附近失蹤的四名大學生已平安歸來,送入當地市醫院進行救治,目前生命體征完好…”
“失蹤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但據專家分析,窯潘村附近地形山巒圍繞,樹木茂密,起霧後确實很難找到方向…”
“什麼?十天??”
周子涵震驚地看着身旁的醫護人員,他打開已經充上電的手機,确認了一眼時間。
“你看!我手機明明顯示是12号,我們一共也隻在***裡度過了兩三天的樣子,怎麼可能今天就是20号了?”
“…等下…*** ?我靠!我說不出來那個詞!”
隔壁床的顧曉也嘗試開口,說出那個地名,但跟他一樣,不管怎麼努力,最終說出來的都是模糊不清的“***”,旁人幾乎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一定是**幹的,祂不想讓現世關注到***……”
“媽的,我怎麼在現世中連**都說不出來了!”顧曉一把扯過桌上的紙和筆,說不出來,寫出來還不行嗎?!
沒想到,當他把内心中想書寫的詞落筆在紙上的時候,手腕竟然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導緻寫出來的字歪曲扭動,也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
“我的天!…沒想到**的影響力這麼大。”張瑤瑤臉色蒼白道。
“額…你們先睡會吧,經過檢查,發現你們身體沒什麼問題,但是精神都太疲憊了,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護士圍觀了半天,最後像哄小孩一樣,對四名大學生輕聲道,她懷疑是不是這幾個人失蹤太久,精神狀況有些不好。
“…要不讓精神内科的醫生也來看一下吧?”
她走出病房,輕輕關上門後,面帶擔憂地對房門外的人說道。
站在病房外的是負責這起失蹤案的專案小組成員,其中一個頂着頭亂發挂着黑眼圈的年輕女性,在聽到護士的話後,不禁有些疑惑。
“怎麼,他們在山林裡磕到腦袋了?”
“外傷倒沒有…但是…”護士面露難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他們似乎集體患了一種會胡言亂語的病症,但尚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導緻的,畢竟體檢很正常,難道是心理問題?那讓心理醫生也來一趟?”
邢琳皺眉沉吟了一下,道:“也行。”
這起失蹤案在網上關注度很高,既然現在人找到了,那就要密切關注他們健康方面的問題,以免留下身體上的後患。
另一邊,邬雪林美美睡了個好覺。
在将四個大學生擠出世界後,《窯潘村》世界内刮起了一股風,這股風似乎從遙遠之地傳來,拂過沙沙作響的樹葉叢林,又将火災後的廢墟砂礫卷起,在空中逐漸凝固成一團,最後風流像無形的手般,靈巧地糊上了被挖穿的謝府牆壁。
一盞盞紅燈籠重新挂回門房檐下,輕飄飄遊蕩的紙紮人們被吹回柴房,門鎖“咔”地輕響,謝府又恢複了之前顧曉等人第一次看到的樣子。
就連亂葬崗中的新鮮土堆也被這場風吹散了,那些無名屍骸陸續回到了原始的位置,荒涼寂靜的窯潘村,恢複了應有的模樣。
一個如同鬼魅的瘦小身影,不知何時提着紅燈籠,拎着食盒,出現在謝府高大牆院内,她臉上長着一雙大大的無神雙眼,看上去有些古怪和僵硬。
她穿過一條條曲徑通幽的巷子,徑直來到一所破敗小院,打開上鎖的門扉,對着漆黑的房内喚道:“…夫人,該吃飯了。”
随後她彎下身,将食盒放在地上。
夫人低垂着頭,坐在床前。
曾經由于傷口潰爛發炎,引發了很嚴重的皮膚病,但謝府沒有及時給她救治,等那場大火過後,她更是被遺忘在了這所破院中。
被謝良才長期的關押軟禁,夫人的精神狀況也開始惡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時常會如同野獸般啃食自己的手臂,将血肉撕咬的鮮血淋漓,又喪失神智,在院中亂爬亂咬。
故隻能靠外力強制幹預,用鎖鍊将手腳俱鎖上,才能讓她不至于自己吃掉自己。
丫鬟收走了吃空的食盒,掩上了房門。
待她走出小院後,身後隐隐約約傳來了夫人低聲唱歌的聲音。
“…雖然失去了神智,但還能認出丫鬟不是人,還殘留着本能的害怕,真是稀奇!”
樹下的李嫮娥晃蕩了下小腿,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