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地轉頭觀察周邊的情況,夏自秋看到許多人安靜地坐在蒲團上,雙手交握,低着頭,像是在祈禱着什麼。
随着黑袍人的走進,人群慢慢擡起了頭,夏自秋在人群的後面找到了張叔,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目光死死追随着黑袍人。
站在人群的面前,中間的黑袍人向前邁了一步,突然慷慨激昂地開口,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信徒們!你們的祈禱我們的神都已經聽到了!它特地命我為代表,為大家灑下神明的祝福!”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舉起雙手揮舞着,嘴裡還在高聲叫喊着,有人更深地低下頭,随即念念有詞。夏自秋目光看向張叔,張叔似乎是第一天參與這種活動,他茫然地跪在蒲團上,朝自己周邊的人張望着,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激動。
黑袍人下壓手,“請安靜,信徒們。我知道你們都被現在的身軀所拖累,人類的軀殼是枷鎖,牢牢鎖住我們通往進化的大門,人類的軀殼是負擔,拽住我們無法到達新世界的彼岸!”
注意到“新世界”這個詞,夏自秋回想起王文王武兩兄弟的說詞,難不成自己誤打誤撞進入了背後推手的大本營?
那黑袍人還在激揚地說着,他把手激動地高高舉起:“該死的稀釋劑限制住我們的情緒,關上了我們敬拜聖獸的大門。”他沖進人群,拉起其中一個人,“這位,他的弟弟被上城區關押着,控制着,現在也已經邁向了新世界的大門!”
松開手,他走回人群的面前,被黑紗遮住的面容勾起狂熱的笑容,“現在!信徒們!我要向你們展示,進化的奧秘!”他轉身,左右開弓,分别給了站在自己兩邊的黑袍人兩巴掌,“來吧!不要壓抑你們自己!”
站在他兩邊的黑袍人上前一步,猛地掀開身上的黑袍,夏自秋下意識地閉眼,生怕看見什麼惡心的東西。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夏自秋微微睜開狐狸眼,發現那兩個人的黑袍下面果然空無一物。
他們身上的肌肉恐怖地掙紮着,沖破皮膚刺向外界,他們的身軀慢慢變得高大,裸露在外的骨頭也慢慢變成了夏自秋熟悉的肉刺的樣子。
但這兩人的狀态和夏自秋看過的惡獸并不一樣,他們更接近于人型,皮膚還是人的顔色,身上的肉刺也更小更短,基本隻有一個指節大小的肉刺裸露在外面。
察覺到時槐下一秒就要沖上前殺掉惡獸,夏自秋死死拉住他的手,大拇指安撫地在時槐的手背上摩挲着,時槐慢慢冷靜,隻是渾身的肌肉還是警惕地繃着。
冷眼看着黑袍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惡獸,夏自秋的心裡一陣惡寒,擔心這兩隻惡獸會控制不住破壞的欲望,夏自秋按住按鈕,打算直接按下去。
兩隻惡獸果然很快就克制不住地沖進人群,恐怖的肉刺飛快地刺向人群,在人群克制不住要逃散之際,中間的黑袍人擡起手,朝着兩隻惡獸打出某樣東西。
惡獸頓時停了下來,倒在地上,慢慢變回了人樣。
中間的黑袍人語氣狂熱:“看到了嗎,對麼健壯的肌肉,多麼美妙的肉刺,聖獸簡直就是神給我們到來的恩賜!”
分出注意力看向張叔,張叔果然懵住了,嘴巴微張着,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黑袍人上前,把蒙着面紗的人湊近張叔:“這位信徒,你是新來的吧?你的願望是什麼,說出來,神會為你實現!”
張叔哆嗦着嘴,總歸對兒子的思念蓋過了恐懼:“我……我想我的兒子重新認識我。”
黑袍人猛地一拍張叔的背:“很好!這位信徒的兒子是在上城區工作吧!是不是去看他的時候,你的兒子不認識你了?”不等張叔回答,他又轉過身,沖着人群高聲說着:“他肯定也是被上城區限制了!隻要他進化!擁有變成聖獸的能力!他肯定能恢複正常!”
張叔的眼睛随着黑袍人的講述慢慢亮起來。黑袍人不住地在人群裡拉人起來,詢問他們的願望,再用極具煽動性的語氣宣揚着所謂的聖獸進化論。
小雞的眼睛錄下了一切,它不禁和夏自秋吐槽:“他們好恐怖叽。都在講什麼胡話叽。”
夏自秋冷靜地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冷笑:“一群可笑的蠢貨。”
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監察局的人迅速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