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接過楚容淵手中的碗,并沒有立刻去吃,而是将碗放在了一旁。
“怎麼了?是不合胃口嗎?”楚容淵問道。
沈卿卿搖了搖頭,準備把身世的秘密坦白,隻是沈卿卿想知道之前自己的猜測是否有誤,便開口問道:“你打算這個月去京城嗎?”
沈卿卿的話剛音剛落,楚容淵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陰鸷了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甚至沈卿卿産生了某種錯覺,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沈卿卿原本準備好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眼裡,甚至有些後悔前邊這些鋪墊的話了。
就這樣,時間過了足足有一刻鐘,楚容淵才松開緊握的雙手,沈卿卿的心也跟着稍微放了下來。
“卿兒妹妹,究竟是怎麼知道我想要回京的?”楚容淵眼神緊盯着沈卿卿的臉,希望能從她的臉上中找出破綻。
此處并非隻有楚容淵一人,他目前剩下的所有親信都在此處了,即便楚容淵潛意識裡願意相信眼前的少女是幼時的小青梅卿兒妹妹,但是他不能憑借主觀臆斷置衆人安危于不顧。
更何況,自從兩人相遇起,他并未向眼前的少女提及過任何要回京之事,她又是怎麼得知他會在本月回京的?
這件事本就疑點重重,容不得絲毫馬虎。
此刻,沈卿卿能明顯感覺到楚容淵此刻的聲音中充滿的蠱惑與神秘,中間還夾雜着未知的危險。
沈卿卿瑟縮地往後一退,強忍着恐懼,語調盡量軟軟綿綿地說道:“前不久,我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你我被産婆弄錯了身份,你會在七月份到達京城認親,我從京城到這裡已經用了兩個多月,所以我才會猜測容容姐會在這個月去京城。”
聽到沈卿卿這般說,楚容淵心中并沒有相信,在楚容淵看來,所謂的夢境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用來糊弄人的話罷了。
沈卿卿的這番話非但沒取得楚容淵的信任,反而讓他心中對沈卿卿的身份有了懷疑,他開始仔細回憶着幼時的卿兒妹妹和眼前之人的不同之處。
單從容貌上倒是看不出異常之處,同樣的桃花眼,櫻桃小嘴,連眉尾的那顆朱砂痣都長得一模一樣,行為舉止更是跟他記憶中的模樣如出一轍。
就在楚容淵動搖之際,猛然間想起沈卿卿曾經提及她是從京城到忻州地界的。
仔細想來,卿兒妹妹可是個走兩步都要人背着的小懶貓,更别逞論千裡迢迢從京城趕到忻州地界了。
此刻,楚容淵心中的天平顯然偏向了另外一邊。
隻是讓楚容淵有些意外的是,他這次從邊境逃出時帶的都是親信,他和姜堰也是剛到此處沒幾天,行蹤怎麼會暴露得這般快。
楚容淵盯着眼前這個讓他險些看走眼的小奸細,有那麼一瞬間,他又起了殺心。
隻是望着少女那雙純真無辜中又帶着熟悉感的桃花眼,一向殺伐果斷的楚容淵第一次對一個敵人産生了動搖。
為了揪出藏在親信裡的内奸,楚容淵決定先暫時放過她,面上卻表現出一副相信她說辭的模樣。
沈卿卿見楚容淵好像相信了自己的說辭,她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沈卿卿試探性地看一眼楚容淵,開口說道:“容容姐,其實我來忻州找你,原本就是想帶你一起回京,早點把你應得的身份還給你,沒成想你早已知道了。”
“嗯?”楚容淵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究竟要表達些什麼意思。
沈卿卿見沈容容不信任自己的真心來接她回府,雖說她心中明白這是人之常情,卻仍舊覺得心中有些委屈。
沈卿卿輕咬了一下下嘴唇,直接明了地表示:“我既然知道了自己不是沈家的親生女兒,斷然沒有霸占着定國公府嫡女的身份的道理,我更不會和你搶奪父母的關注。我是真心來接你回去的,待回到京城,我會親自還了你的身份,然後我自己會主動離開,不會礙着你的眼。”
聞言,楚容淵鎖緊了眉頭,問道:“你該不會以為你口中沈家的真千金是我吧?”
沈卿卿倏然覺得沈容容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恐怕是想多了,我是……”個男人。
隻是,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楚容淵不知想起了什麼,連忙止住了話頭。
“容容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況且你我不是幼時便相識嗎?”沈卿卿慌忙去解釋。
“抱歉,沈姑娘,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楚容淵不走心地說道。
楚容淵深知從沈卿卿嘴中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便連忙推門而出,不願與這個居心叵測的陌生女子共處一室。
沈卿卿望着楚容淵離去的背影,呐呐地低語:“可是,容容姐,你明明是知道我閨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