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虞:……
小警察:……
男警察師傅:……
“你進去,不用管我。”減虞将厲甯聰推得一踉跄,趁這電光石火之間,迅速捕捉到了法醫等人,以及正中間的那個搖椅。
連藤編、半月輪都一樣。
方君正故意留下破綻,栽贓陷害給自己嗎?
可如果自己被警察絆住,對調查9号病人根本沒好處。
他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小警察面對減虞,雙手大張:“先生,麻煩帽子口罩眼鏡都摘掉,出示身份證。”
減虞道:“沒戴眼鏡,沒身份證。”
小警察被他淡然又隐隐輕蔑的态度搞得不自信了,回頭看了師傅一眼,又說:“那就先把帽子摘了。”
摘就摘。
待減虞露出真容,小警察卻如同抓住了他的老鼠尾巴一般,眼睛放光。
“呵呵,果然是你!師傅沒有看錯!師傅!”
沒等他喊,男警官就大步走來,對減虞潦草亮了下警官證。
減虞心平氣和道:“不知我犯了什麼罪。”
男警官道:“Jian先生,請問你和N市的XX公司員工吳綿綿是什麼關系?”
減虞愣了,疑道:“N市?吳綿綿?”
“是,請先回答問題。”
“沒關系。”
“那她為什麼會免費住在你名下的民宅??”
“不知道。”減虞說,“工作有過幾周交集,她住了一段時間,知道密碼,可能習慣了就一直在那住吧,我沒有問過。”
不是稅的問題,綿綿沒有去辦理過戶。
警官道:“哦,既然這樣,那就得請你提供一下房屋密碼了,另外,還要出具一份臨時入内同意書。”
“吳綿綿犯了什麼事兒?”減虞忍不住問。
“不是她犯事。”
這時,小徒弟将手機遞過來,上邊俨然是N市和A市委托跨省協同調查的簽署令。
男警察見減虞臉色如常,從鼻子裡哼出氣,不客氣道:“今天早晨5點43,吳綿綿的屍體被沖上了N市覽江984堤段下遊,位于紅石公園附近的江岸。”
減虞:……
他緩緩對上警察不怒自威的目光,鳳眼平淡,波瀾不驚,宛如戴了副栩栩如生的面具。
“是嗎。”他說,“所以呢。”
“N市的警察查到了一些線索,需要你配合調查,既然碰巧遇上了,也就不用去你家了,你做個心理準備。”
“我要去N市?”
“沒錯。”
“吳綿綿死得很蹊跷?”
警官眉頭一皺:“案情還在偵查中,你先給密碼吧,她家屬明天到,要跟她朋友去整理遺物。”
減虞道:“一句話不說,就讓我去N市?”
“……”小徒弟一聽就知道他不是好說話的善茬,于是生硬解釋道,“我們在網上查到了一些輿情,你和吳綿綿的關系可沒那麼簡單。”
減虞:“何以見得。”
問得平淡、無辜,但他早已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厲甯聰跟他說的那些謠言。
“jian先生,你去年冬至帶吳綿綿去參加高端宴會,難不成忘了?”
“是她帶我去的。”
“呵呵!吳綿綿家境一般,工資低,社會地位也不高,還能帶你這個大作家去那種場合?”
“那又代表了什麼?”
小徒弟單手叉腰,昂着下巴,一副鄙視渣男的模樣。
“你離開N市後,吳綿綿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你卻幹脆銷了号!哼,人家姑娘恐怕是被你甩了才去江邊,結果送了命!你要有點良心,就趕緊去N市,給人家父母說聲節哀!”
“行了,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
男警官推了徒弟一把,恰好,裡面法醫在叫人。
他們通知到了,便不再多說,大踏步進門和法醫交談。
“很多天了……保守估計20天以上。”
“手機沒找到,追蹤下定位。”
“槍口在頭頂,子彈還在裡面,需要立即解剖。”
“這兒不是第一現場。”
看這傳喚了又好像沒傳喚的樣子,減虞便清楚,吳綿綿的案件并未被定性為謀殺,自然沒把他劃入疑兇的範疇。
他轉身回到厲甯聰車旁邊,在兩顆香樟下邊撥出一個号碼。
兩三遍都沒接,減虞很有耐心,不打通誓不罷休。
“喂?哪位?”終于通了。
接電話的人嗓子啞啞的,有氣無力。
“減虞。”
“減,減老師?”
“小久。”減虞揉了揉眉心,閉眼問道,“我剛知道綿綿去世,節哀,有些事想問。”
冷靜過度,近乎無情。
小久的鼻子都被衛生紙擦破皮了,她蹲坐在小出租屋的床頭,抱緊膝蓋。
“你問吧。”
“綿綿怎麼死……走的?”
“我也不知道啊。”女生痛苦的哭腔仿佛在對蒼天悲訴,“她,她被……”
“被怎麼樣?”
被?難道不是意外?
“被……”
小久放聲大哭,卻沒有淚水流出來。
“她被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