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白蘊的确受到了古德的萬全保護,才能心無旁骛地踢球。
裘徽心裡一直認為白蘊很蠢,自以為踢得好,就走遍天下都不怕。
認不清自我的人,到哪兒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洗禮”又算什麼?
更重要的是,白蘊,你又算什麼?
當年連日中天的萬阙都能被無情抛棄,你憑什麼仗着教練寵、隊友喜愛、球迷推崇,甚至還有孟擎這樣的黑手套做盡髒活替你保駕護航?
你憑什麼擁有那麼多的愛……甚至是……
正當裘徽蔑視白蘊,白蘊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工作人員嚴陣以待怕他們打架時,孟擎及時出現,将白蘊拉走了。
兩人輕車熟路到費蘭娜的一間雜物室外走廊。
白蘊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你打過電話了嗎。”
孟擎點頭:“借王叔手機打過了,她沒事,在家看球賽,你放心吧。”
白蘊卻還是繼續揉眼睛,感覺渾身不舒服。
孟擎摟着他的腰,面對面說話。
離得太近了。
他不願承認,是孟擎讓他不舒服,可具體是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白蘊撇頭,推開孟擎,煩躁地說。
“你怕輸球?”孟擎問。
“不清楚,就是心慌加腿軟,明明賽前體檢沒有任何問題。”
“你太緊張了,待會吃點複合維B,深呼吸十次,來。”
孟擎撩起他幹爽的球衣,将手放在他腹部,低頭看着兩人相貼的地方。
白蘊一點點跟着他的節奏調整,小腹一隆,一收,像個小生命。
孟擎随口道:“落後一球算什麼,你剛踢聯賽那會兒,天天被人鏟出血,那時候都不怕,現在怕什麼?”
白蘊道:“人就是這樣,得到的越多,怕的就越多了。”
孟擎擡眼:“怕?”
他的眼珠黑且小,看上去很不好相處,顔值跟白蘊比起來更是差了十幾條街。
但他有種狠厲的氣質,人狠話不多,惡名在外,哪家球隊的前鋒都不敢正面跟他對抗。
開玩笑呢,他可是有前科的,輸球事小,不慎惹怒他了,可是亮起鞋釘對準最柔軟的肚子猛踩猛跺,半點力度都不收。
“有我在,不要怕。”孟擎緩緩說道,“你一定會赢的。”
白蘊卻沒他那麼好心态,抿嘴道:“是我們會赢。”
好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我們。
孟擎眼角軟了軟,剛想笑,又聽白蘊道:“球隊全體加替補18個人,我們所有人,會赢的。”
秦達找到他們兩個人時,剛好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孟擎摟着白蘊脖子,嘴角勾起,眼裡卻沒有一點笑容。
也不知道白蘊說了什麼讓他不爽的話。
可孟擎從來不當着白蘊的面表露出兇惡,于是他将白蘊的脖子往自己肩膀上埋,雙目冷冷看向自己。
“白……”
秦達想叫白蘊,被孟擎率先發現了。
他抱住白蘊的耳朵揉了揉,說了幾句軟話,讓白蘊先回更衣室準備上場。
白蘊并未察覺秦達來了,拐向垂直的走廊離開,留孟擎在原地。
秦達快速追上去,孟擎堵住了并不算寬敞的拐角。
面對他快1m9的身高、厚實的肩背,坐在輪椅上的秦達略微瑟縮。
孟擎徐徐走過來。
如此碩大的身量,腳步卻很輕盈,像一隻獵食的黑豹,視線宛如狙擊槍的瞄準線,牢牢鎖在秦達的眉心。
秦達将手覆蓋在電動輪椅的按鈕上,剛想按下去,繞過孟擎,就見孟擎擡起腳,黑色球襪包裹着的小腿粗壯,釘鞋晃眼,一腳踩住了輪子。
“找誰。”孟擎冷冷說道。
“找白蘊,不找你,讓開。”秦達難得也冷着臉回答。
繼續按按鈕,力度卻比孟擎那結實的大腿小了很多。
被他踩住,秦達動也不能動。
他感到無比屈辱,右手攥拳,忽地對孟擎喝道:“讓開!孟擎!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白蘊!”
孟擎不屑道:“噢,是想說你這隻殘廢的左腳麼。”
他戲谑地又用腳尖挑了下秦達已經萎縮的小腿肌肉。